当夜,凌冽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照看元宵。
元宵本人死活不同意,哭得眼睛都发肿。
结果,乌宇恬风便命人多搬来一张大床摆在屏风后,“我陪哥哥留下。”
主仆俩一个撇嘴、一个皱眉,最终却都同意了这个折中的法子。
元宵到底身上有伤,又哭又闹得折腾了半日,洗漱完沾枕头就睡着了。
北宁王礼贤下士,除非必要,甚少自称“本王”。
若在平常,元宵定能明白——王爷这是在发火。
可现在,小管事伤重且担忧,便没分心思揣度主子态度,他还是坚持,让凌冽无论如何找个人来伺候,不然他吃不好睡不好、伤也养不好。
凌冽:“……”
正在这主仆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,乌宇恬风却走到床边蹲下,他牵起凌冽的手,冲元宵认认真真道:“哥哥我来伺候,还有你,我也会照顾好的。”
睛盯着他,也不说话,就那样掉金豆豆,将脑后的青布枕洇湿一片。
凌冽恼了,“本王又不是三岁孩童,怎么时刻需要人伺候?!”
元宵幽幽开口,道:“明真年,您看书入迷,喝了一夜冷茶,第二日起来就犯了胃痛。”
明真是皇兄的年号,凌冽嘴角一抽。
“之后在北境,”元宵目光幽怨,“您泡在浴桶中看兵书,水都冰了您都不觉,之后就高热得差点染上肺病,郭老将军和夫人都吓得不轻。还有,您经常赤足下地、贪凉还喜吃生食,夏日用冰也是……”
凌冽却翻来覆去,心里一直想着元宵受伤、译文手稿被抢走这事。
乌宇恬风从后拥着他,见他翻来覆去地烙饼,便恶作剧地挠挠他腰,“哥哥睡不着啊?”
那位置太痒,凌冽缩了缩,却也觉得自己这样折腾不是事,便起身道:“我去看看元宵。”
“我去吧。”乌宇恬风将他摁回被窝,“哥哥躺着就好。”
为了方便照顾,屋内的屏风被往东挪了挪,正
元宵一噎,差点被唾沫呛着。
“我伺候你们俩就是了,”小蛮王点点头,很郑重,“我会做好。”
元宵眼珠瞪出来,“我没做梦吧王爷,他他他他说什么——?”
凌冽看了这两人一眼,终于逃也似的,自己推着轮椅离开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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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起这些,元宵如数家珍。
说到后面,小管事都忘了哭,反而掰着指头一件件清算。
凌冽被他说得又羞又恼。
小蛮王也从屏风后面绕进来,饶有兴味地驻足听着。
元宵停下时,威风凛凛的北宁王已是一张大红脸,他咬着后槽牙,“……让你背书你三天就忘,记本王这些事儿,你倒很清楚哦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