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幼学到,是谁若想害他,便斩草除根,谁若伤他,便百倍报还。其实宋清明也不曾对他做出太出格事,但赵锡早已养成不留后患性子,立意要给那*贼点教训,及时止损。
赵锡大踏步出来时候,齐美人还在殿内轻轻地歌唱着:“出入君怀袖,动摇微风发。常恐秋节至,凉飙夺炎热。弃捐箧笥中,恩情中道绝……”
守在宫门口黄门婢女们不出声,默默跟上六皇子。
下个月初就是他十四岁生辰。
五月槐香涌动,风和日清,御花园里尽态极妍,宫墙之中不时传来粉黛佳人欢笑之声。赵锡忽然想着,皇子公主各有各母亲,嫔妃之间姐姐妹妹亲亲热热,就连圣人,也有偏疼之心,谁能想到身为冷宫长门宫中又是如何番阴暗景象呢?
他走到自己宫中时候,隔墙庭院里,还有两个宫女在窃窃私语。
张瘦到颧骨突出脸面无血色,她瞧着他,忽而低低笑起来。
“道是谁,原来是那亲姐姐好儿子啊……”
“你不配提她。”
齐美人不争,翘着手扭过头,回眸眼娇娇说道:“那皇后总该配咯,毕竟——她可是收养你人呐。”
赵锡面无表情,那方汗巾掩面,站在殿门口居高临下望着趴跪在地上人。
“据说们这位六皇子这段时间被掳走啊,是做人家公子娈童!”
“娈童你不知道吗?就是那种拿屁股伺候别人呀……”
宫女清脆笑声隔着墙传来,赵锡点点沉下脸,眼中寒芒闪动。他抬头望天,他该怪谁呢?是怪宋清明,怪为权力对血亲下手大皇兄,还是怪这嘴碎宫女抑或是……怪自己?
后宫之中人情寡淡,父与子之间形如路人,原来还是这个吃人后宫,让姐妹相杀,兄弟相争。
赵锡垂下头,忽然想起在国公府日子。
“你也不过只是赵瑾身边条狗!”她瞧着赵锡无动于衷矜贵模样,忽然似厉鬼扑上来,赵锡抬脚就踢开她。
“死不悔改。”
“有什错!”齐美人手如爪勾在柱子上,双眼就像淬毒样地望着赵锡,“是你母亲挡路,才杀她!你以为皇后就光明磊落?她养你不过是为让你有感恩之心,将来好供赵瑾那小子随意驱策——你与他同在上书房读书练武又如何,还不是连他伴读都不如!”
赵锡眼神沉沉,面上冰雪之意更甚。他终究不能摆脱心中怨恨憎恶,在这似大染缸宫里,谁也做不清洁人。
“呵…呵呵……可怜外甥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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