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明面色严肃起来。他拿过案子来细细看判决结果,尤其是上面列着的人名。话说回来,不论宋清明与赵锡关系如何,他们中间都不乏一种聪明人的默契。只是宋清明在军事上更为敏锐,而赵锡更擅长于政务。
“这个金瑟成……”宋清明盯着这人名,眼熟但记不起事来,这人被判流放三千里。
“蒋充世身边跟着的怀化中郎将——金岫,正是他最小的儿子。”赵锡淡淡道,“因为这个案子,金氏一族凡十岁以上的男子皆都被判流放,那时金岫九岁多,幸免遇难并被当时与金家世交的蒋家所收养。”
这么说,是因为父亲判他全家流放,姓金的怀恨在心
“额。”两小厮惊奇对视一眼,各自退去了。
几日之后,宋清明回到宵关,自领了四十军棍。
行刑的时候赵锡居然纡尊降贵地过来瞅了眼,风闻这位宋中侯与六皇子有仇,吓得行刑官下手的表面功夫都狠了不少。只三四眼,这位六皇子就眼神幽暗地走了。
宋清明的伤虽然看着吓人,但行刑官吃这碗饭下手自然懂分寸,再加上宋清明提前打点过,只是皮破肉不伤,养个三五天伤口结了痂,他又继续在军营里头蹦跶。
倒是赵锡这厮每次见了他都跟见了洪水猛兽一般,避之而不及。
不起你,我们一定帮忙,替你拿下皇子!”
“大人真威武啊,居然想对皇子下手嘿嘿……”
“大人大人——”
“……”宋清明无奈地抚了抚眉心,随即佯怒道,“都挤在这干什么呢!还不快去操练!”
众兵又作鸟兽状散去。
“他督战还不走吗?”
“六皇子啊,”秦守挠挠头,“谁知道呢。”
说实话,宋清明心里复杂得很,就感情来说倒盼望他能多留会儿。他俩就彼此忙各自的,一直到那天赵锡主动来找他,还带了一份案底来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前些年的军饷贪污案。”赵锡补充道,“国公爷主审的,结果意外找到通敌叛国的证据,牵扯了很多人。”
帐内,赵锡坐在榻上,一张脸叫人瞧不出神情。两小厮都跪在他身前,战战兢兢。天杀的宋中侯,打晕他们还不算,这下是免不了受罚了。
“他在军中很受将士们爱戴?”良久,他吐出了这句话。
“啊?”
“啊是啊,”另一个机灵的小厮忙撞了撞那个震愣的,“听说宋中侯行军都没有严格的队列军仗,要是遇上缺粮断水,都是军中将士吃过喝过再轮到他自己。再加上宋中侯在用兵一道上可为奇才,将士很少有伤亡……”
“可以了。”赵锡挥了挥手,“出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