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漠黄沙,万里黄土,混夷派出几百
挑个最弱下手——抢战马就立刻调转马头,如果速度够快那几个骑兵反应不及,或许,或许还有机会活着逃回去。
宋清明努力平稳呼吸,仔细打量着:
就在斜上边,那是匹好马!
而此刻宇文植正在大军最前头,他料想他俘虏只剩下苟延残喘份,只丢些伤兵残将跟在后头看管。大漠夜冷,众将士都匆匆往回赶着,想回到军营好好庆祝番。
谁也不曾料想,昏暗天色掩映下那双坚毅眸子,正在打量四周,暗自计划着切。他五指虽都已冻僵,可是流淌过热血心还是火热着,源源不断散发着气力。
是和父母亲围坐着吃粥场景,连着那年游湖与哑儿对坐煮酒,在秦楼里和宁步青听曲儿,甚至是练武场上和那些从沙场回来老将比划拳脚画面,通通涌上来。
宋清明迷糊着眼,能感觉到滚烫身子绵软,提不起力气来。按秦守话说,他现在应该是受重伤,伤口发炎导致身体高烧,处境很危险。
难道就这样完吗?忽然又是赵锡恶狠狠盯着他样子,父亲在城门口抖动着嘴唇,最终呢喃着吐出“平安”二字,发财瞳孔逐渐涣散,宋清明猛然清醒过来。
他还不能死。
三千将士在阵前立下誓言,活下来人必须要给死去人个交代,如今他部下成敌军战马上悬挂头颅,他又有什资格去放弃生机会?他答应父亲要平安回来,允诺母亲要封侯光宗耀祖,他还曾大言不惭地在赵锡面前说绝不会败,如今!
“嗬!”宋清明沉寂许久,猛然个鲤鱼打挺起来,纵身跃上斜上边战马,顺势就将那个没有防备混夷人推下。
他随之操起那人弓箭调转马头,扬鞭狠狠落下,打马就南飞而去。
身后几个骑兵高声喊着混夷语,他听个半懂,都是骂爹骂娘脏话。
他们载着宋清明本就在大军后方,如今几人来追他,几人去通知前面大军,宋清明深知此刻处境危险刻不容缓,边策马边搭弓,扭着头接连射出几箭。
“追你爹呢!”他愤怒地拿混夷语骂回去。
他不配去放弃!
宋清明身上又生出些力量来,他咬牙活动着被冻僵手,轻轻喘息间,抬起眼皮打量周围混夷骑兵。
远远,他看见张张熟悉面孔青着脸,头颅彼此相撞着,挂在马身上晃悠。
他鼻头骤然发酸,握着拳头青筋毕露,而泪在刹那涌出来,渗进脸上伤口里,细密如针刺般泛着疼。
不,此刻,最需要沉下心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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