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荣下高楼。
宋清明坐那想很久,出征前赵锡对他恨之入骨,到督军,再到后面他去边关收尸,赵锡态度转变到底是因他捂热这颗冰冷心,还是说此心所装本为利用与欺骗。
他想利用也罢,便是说这十分对待里有三分真情,纵死又有何惧。
“是。”
“其实在出征之前,新帝属意派去河西将领本来是你,”宁荣手撑桌面起身,缓缓凑近宋清明,“可是贤王拦下。”
浅浅酒气萦绕鼻间,宋清明不适地皱皱眉。“外举不避仇,内举不避亲,他有其他考量。”
“不仅如此,新帝多次想要起用你,全都被贤王明里暗里拦下。”宁荣笑得温和,说出话凉薄刺骨,“他根本不想你有任何征战立业机会,只想将你留在身边,危难之时好抵作挡箭牌……”
“他不会。”宋清明撑手起身与他四目相对,骤然打断他。
宋清明低下头,想不明白宁荣为什总是对他充满兴趣。
“替陛下执掌天下各处暗哨,”宁荣放下酒杯,直直看着宋清明,“监听百官,收集密信,许多消息连贤王也未曾知。”
“不知宁大人想要说什?”宋清明吐出块鸡骨头。
“贤王他并非良人。”
宋清明缓缓抬起头,歪,像看白痴样看着宁荣。
“你又有多解他呢,”咫尺之间宁荣轻笑出声,字句,仿若恶鬼低语,“贤王,赵锡,他不过是想利用你罢,宋清明。”
风起,二人撑手在桌,彼此相对仿若博弈,宋清明心怦怦跳起来。
他以为自己全然信任赵锡,可是心底却控制不住有丝怀疑,信任无间人又怎会有怀疑种子,猝然宋清明只觉烦躁,自己怎能!
“皇家没有个人是干干净净。”宁荣起身,凌厉气势收,又是位如玉君子,笑得春风和煦,“这些年他在宫中手中几条人命,多少鲜血,你若想靠他平步青云,就是跟错人。”
“他不会……”
“你还记得先皇驾崩前曾召见贤王,命他倘若藩王起事,就率梁地私军相抗,以他梁地人力,拦成道防线。”宁荣低语,“先皇以他母族性命相挟,又占大义之地,贤王不得不妥协。”
“那又如何。”
“如果他真往梁地,以他人之力,断然无法抵抗大军。可若是有你,曾经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汉中郎便不样。”
宋清明摇头,“本来便要同他块去,最次不过马革裹尸,又有何惧。”
“你心念他,他未必这想,”宁荣轻嗤,“上回来寻你说,钱庭在河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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