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鹿被揉得有点痛,眼泪都要出来,却也不敢喊,只能抿着干燥唇拼命点头,生怕再被这人教训。
见他学乖,段从祯才满意地哼声,把他放下,替他掖好被子。
“外面在发巧克力,你怎不去拿?”段从祯看着他,伸手替他拨开被汗水黏在额头上头发。
即鹿没说话,只瞪着双眼睛,警惕地看着他。
今天是市公立小学来青爱福利院办“手牵手”活动日子,外面小朋友带好多好吃,正在玩游戏,即鹿都听见。
青涩少年声音,仍然听得出来冷冰冰,丝毫不避讳生死名讳,自头顶传来,让即鹿有些害怕。
“嘘,别这样说,他只是生病。”
女人声音温婉动人,带着点点磁性,知性而温柔,即鹿喜欢这个声音,想要睁眼看看,竭力掀开眼皮,却只能睁开条缝。
“哦,他醒。”少年说。
“去叫老师和医生,你在这里陪陪他,能做到吗?”女人俯身,跟面无表情小孩商量。
浴袍带子,转身往外走。
“哥……”即鹿小声喊他,出口便立马噤声,没再说话,只遥遥看着他,眼睛都湿漉漉。
“还有点数据没做完,晚点睡。”段从祯难得耐心解释,散漫地瞥他眼,微微停顿,眼神都变得玩味,轻笑道,“你是斑比吗?”
即鹿不懂他在说什,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是《小鹿斑比》,眨眨眼,即鹿眉峰微蹙,非常认真地思考会儿,才很是笃定地回答,“想不是斑比。”
·
但他没办法出去,他还病着。
不知
低头看眼蜷缩在床上,努力把自己藏进床角瘦弱小孩,少年眉峰微蹙,还是朝母亲点点头。
女人走后,少年坐到床边,低头看着床上人,伸手摸摸他脸。
即鹿愣,下意识往后缩缩。
少年手臂僵,眼神骤然变得凛冽,突然扑过来,将即鹿领口扯住,三下五除二将即鹿拖过来,顽劣又幼稚地,报复似搓揉他本就瘦削干瘪脸颊。
“不准躲,听见没有!”段从祯恶狠狠地警告。
段从祯去书房,即鹿睡不着。
被子里是冷,枕头那柔软,却让他很不舒服,翻来覆去地,冷汗涔涔从额角滑落。
脑袋沉甸甸疼,像是灌铅,迷迷糊糊中,好像有只微凉而干燥手,探探他额头。
意识恍惚有浑浊,黏腻得仿佛怎都化不开浓稠黑夜,即鹿觉得自己好像做个梦,梦里,又回到小时候待过福利院。
“他怎不醒过来,是死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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