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然佯怒,瞪着他,“好过分。”
“等你好了再带你去吃好吃的。”
“你就哄我吧。”
“哪里是哄你?我说真的,你不是一直想去三山阁吗?那里的寿司不错,等你能下地了就去吧。”
“啊,你还记得。”
段从祯至少还没有低情商到那个地步。
“都是粥,随便拿了点菜。”段从祯没有走向病床,一进门就朝他走过去,从手里的一大把里面分出一袋递给他,习惯性提醒,“小心烫。”
“谢谢。”即鹿小声而快速地道谢,连忙接过来。
段从祯没接他的话,转身,在看见祁然坐在床上的时候,眼神都凝固了几分,声音微冷,“你怎么不躺好?”而后想起什么,转头,眉峰微蹙,“你给他弄起来的?”
被这么质问,即鹿手一抖,一碗滚烫的粥险些全洒到腿上,片刻才回过神来,望着段从祯质问又责备的目光,半张着嘴,不知道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。
段从祯什么都没给他。
哦,给了他一条链子,很便宜的,用手指就能把上面劣质包银抠下来的那种地摊货。
也不算一点都没给。
他给了自己一场性·爱,几个拥抱,还有数不胜数的亲吻。
哦,还有一整个晚上,段医生都是抱着他睡觉的。
“当然。”
……
耳边是压低声音的交谈,带着淡笑,纵容又温和,是从来不曾对他有过的亲密。
指
“是我不想躺着,请他帮忙把床升起来的,你别怪他。”祁然适时插嘴,把过错揽了过去,还特地强调了是自己叫即鹿弄起来的,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。
“哦,那倒没有。”段从祯耸耸肩,一脸云淡风轻,瞥了一眼低头坐在远处的人,声音都生硬又冷,“是我的错,我不该太相信外人。”
祁然受那么重的伤,差点命都没了,现在才下手术台,能睁眼已经是万幸,还坐起来,那不是瞎折腾吗?
脱口而出的“外人”二字,让即鹿呼吸一滞,指尖都是冰冷的,半天没回过神来,胸口剧烈起伏着,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段从祯把粥弄出来,低头看着祁然又重新躺下去,低声道,“我问过医生了,说你现在先别吃东西,输液就好,所以我只给我自己拿了,你看着我吃吧。”
并不是一无所获。
这么想着,即鹿心里那点倾斜的天平,又缓缓平衡了。
病房的门被打开,接着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即鹿应声抬头,沉默地望着提着早餐走进来的人。
下意识看了一眼他手里提的东西,看见有好几份的时候,即鹿才松了一口气。
他总不会真的让自己吃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