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见有人轻声唤他。
而后,脸颊边的手掌蓦然变得冰冷,如同钳子一般,紧紧掐住他的脖颈,用力得快要拧断。
“……你很喜欢看人出
夜里降了温,即鹿混混沌沌地靠在角落里,每次昏睡过去,总会梦见往事,掺杂着似幻非幻的虚拟,让他分不真切。
他看见那个路人的女儿,长久地坐在床前,满脸憔悴地照顾截瘫的父亲。
他看见男护士从楼顶坠下,遖颩连一声惊呼都没有发出。
他看见玻璃房子里,数不尽的跟他穿着同样衣服的人,被推进去,抬出来,再也没见过。
他看见一场大火,熊熊燃烧,他就站在其中,火苗舔舐他的每一寸肌肤,疼痛,惊惧,却躲不开。
但冲动上脑的刹那,就像是甩开了所有的理智,把油门踩到底,丢了方向盘一般无法抑制,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也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,但他停不下来。
看着祁然血肉模糊倒在血泊里,他不害怕吗?
看着秦羽的车子冲到江边,他不会担心吗?
他一点都不介意活在内疚和痛苦中。
他只是希望段从祯能得偿所愿。
从祯刻薄又严重的控诉,即鹿茫然地坐在黑暗里,眸光闪烁,嘴唇颤抖得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声音低沉而轻,如同自言自语一般,即鹿毫无意义地重复着,目光凄切无神,落在冰冷的地板上,如同被挖去了一般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他不是故意要伤害别人,看着那些人受伤甚至死亡,他绝对没有从中获得任何一点,哪怕一点点的快感。哪怕那个人是曾经折磨他那么久的男护士。
他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,轻轻覆到他的额头上,带着怜惜的眷恋,熟悉的气息霎时将他包围。
“段哥……”
即鹿快要哭出来。
他好想告诉他,他知道错了,想要乞求他的原谅,可是喉咙在烧,脑子在极速升温,胸口如同压着大石头,怎么都喘不上气。
“斑比……”
即鹿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错,可每次都事与愿违。
他不想撒谎的,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骗,也不舍得骗的就是段从祯。
但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好。
·
段从祯没有放他,因为他不肯承认错误,然后就出了门,直到晚上也没回来。
他并不是一个残忍的人。
即鹿发誓。
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。
明明与段从祯再次相见,还能像这样待在他身边,他已经很满足了,可看见段从祯身边的那些男人,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嫉妒憎恨。
他本意绝非伤害任何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