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好。”段从祯看着他,眼神渐沉,“晚上自己睡觉吧。”
按了一下车门锁,望着车灯闪烁一下,段从祯朝停靠在路边的车子走去,拉开车门,不经意回头,看见即鹿仍然站在不远处,看着自己。
搭在车门上的手顿了一下,段从祯跟他沉默地对视,意味不明地舔了一下嘴唇,而后猛地抬腿折返回来。
望
“你说过的。”即鹿硬着头皮答,头一次没有妥协于他略带警告意味的眼神,声音极低,“昨天中午的时候,说的。”
昨天中午他换完班,洗了个澡准备睡觉,段从祯没打招呼回来了,压着他做了好几次,做完还难得一见地抱他去洗澡,可能是心情真的不错,随口许诺晚上带他去新开的海鲜餐厅吃晚餐。
只是,随口的承诺,即鹿也不知道段从祯会不会兑现。
“你确定是我说的吗?”段从祯眯了眯眼,死死盯着他,“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出现幻觉,臆想出来的吗?”
即鹿沉默了。
从柯林药企的大楼出来,已经接近日暮,血色残阳挂在天际线上,透过幢幢大楼的缝隙照过来,极具残破的撕裂美。
李捷没开车,让段从祯送他回去。恰巧段从祯接了个电话,说了两句,表示今夜有一个局要赴,让李捷跟他一起去。
听见这话,一直默不作声跟在后面的男人稍怔,缓缓抬起耷拉的眼皮,淡淡看了段从祯一眼。
他们本来说好一起吃晚餐的,即鹿为此都向店长请了假,可段从祯总是临时毁约,如此任性又坦然,好像他的时间不是时间。
抬手揉了一下胀痛的额角,即鹿强忍下腹中翻涌的酸感,有气无力地开口,“段哥。”
自从把自己有精神病史的事情告诉了段从祯,他就总会有意无意地提起,像是提醒他什么,又像只是想拿出来说一说。
即鹿是有病,他脑子有问题,可他仍然觉得段从祯这样的话语十分伤人。
“你说过。”即鹿很用力地想了想,“我应该没记错。”
“哦。”段从祯笑了一下,“那我现在反悔了,这没有问题吧?”
“……”即鹿攥紧了拳,咬了咬牙,慢慢点头,“没有问题。”
段从祯还在讲电话,没理他,过了一会儿,等电话挂了,才回头心不在焉地“嗯?”了一声。
即鹿咽了一下口水,因着身上乏力而有些疲惫,声音略哑,“你之前说好……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吃饭的。”
“嗯?”段从祯低头看着手机,不置可否地反问,“我说过?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真的说过?”段从祯皱着眉,终于施舍给他一个眼神,却是阴恻地盯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