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底,只不过是自欺骗与催眠而已。
做好人代价很大,段从祯不想做好人,他只想直当个聪明人。
他不
“……”即鹿没说话。
“但你猜测仍然逻辑清晰,论证合理。”段从祯说,瞟他眼,“病好些吗?”
“好不好已经无所谓吧?”即鹿垂眼,“精神疾病无法治愈,也永远不能变成正常人,不是吗?”
这些都是段从祯曾经跟他说话,又被他拿来反驳自己。
段从祯眉梢微挑,难得露出笑意,“这不是挺好吗?”
段从祯问,有这好看吗?
他说,很好看。
可更多时候,男人漂亮眼睛里,只有段从祯自己。
只是那时段从祯并不屑于回应他期待。
他喜欢看人期待落空凄惨模样,更喜欢看即鹿为他患得患失,失魂落魄样子。
从海滩回来,已经很晚,即鹿坐在车顶,半伏在天窗栏杆上,由着海风吹起发丝和衣摆,在温热潮湿风中半寐。
海滨集市霓虹次第亮起,延伸到天际线远方。
回市区,即鹿担心再被交警抓住,乖乖跳下来,坐在副驾上系上安全带。
夜晚街道仍然繁华,即鹿百无聊赖地撑着车窗,欣赏夜景。
街边有店铺正在施工,即鹿看着工人在脚手架上忙碌,安装灯牌板,插电亮起,繁荣暮色中又添抹色彩。
即鹿看着他,“好在哪?”
“好在……”段从祯语调平静,缓声说道,“人们会对正常人做出道德要求,但对疯子不会。”
即鹿听他说话,眼神变变,深邃而迟疑,薄唇轻启,声音又轻又低,“你好像知道自己很贱。”
“不是贱,”段从祯笑笑,并不在乎他讥诮嘲讽,轻蔑而傲慢地看他,“是人类心里最深处弱点,就是喜欢犯贱。”
普通人需要经过长久苦修才能顿悟,而恶人,只需要放下屠刀,就能立地成佛。
“不是车载基站。”段从祯说。
“嗯?”即鹿微恍,回过头看他,“什?”
“那些短信,不是车载基站发出来。”段从祯说,“找人查过,已经否定车载基站可能性。”
“你什时候查?”即鹿微微皱眉。
“在你说完之后。”
“好漂亮。”即鹿由衷感叹,笑下。
“什?”
“灯。”
顺着他目光望去,车窗外夜色撩人,灯红酒绿,纸醉金迷。
若有所思地看眼男人恍然侧脸,段从祯记起在很久之前,即鹿就钟爱俯瞰成势夜景,他会腼腆而热烈地拥抱自己,欣赏满目夜色,然后偷偷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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