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韫似提溜小鸡崽般,强行拖着遂钰去洗漱。
“临危受命。”遂钰想到美梦被萧韫打破,忍着不打一处来的气,镇定道:“还望太子殿下见谅。”
太子金冠之中盘踞着四条镶嵌宝石的蟒,遂钰靠近萧鹤辞,顺手接过宫人手中的礼服。
宫
倘若在平时,遂钰定得给江合颜色看,但今日事忙,他决定暂且放过江合,将此事记在心中,方便日后算账。
他快步走进内殿,穿过层层屏风纱幔,站在落地妆镜前整理仪容的男子抚掌笑道:“今晨小厨房新做的果子,知道你要来,食材都是我昨日亲自挑选的。”
宫人提起冠幅放在衣架之上,小心翼翼地用羽绒拂尘。梳妆姑姑敛神在萧鹤辞鬓边处理着碎发,同时低声指挥小宫女仔细擦拭礼冠,查看礼冠是否有不妥。
萧鹤辞天不亮便得起床准备,他打了个哈切,遂钰看到桌前放着凝神提气的汤药。
“父皇昨夜来过,告诉了我许多成为太子需要做到的事情,做太子真难。”萧鹤辞笑笑,“记得当初你我一同在书院学习时,先生曾说过……”
泉大人,怎么,是等我亲自迎接吗?”
“看来方公公是忘了我方才的话。”
“出了岔子当庭打死丢出去喂狗。”
遂钰生得一副脂玉般的面庞,唇若涂朱,眼如点漆,眼梢处微微上挑,气质却比极北更凛冽,倘若真的生起气来,眼角眉梢萦绕着绕梁三日不化的寒霜。
他盯着江合,冷笑道:“江公公可还要我重复第三遍?”
“太子殿下,要戴冠了。”遂钰提醒。
戴冠有戴冠的规矩,就像食不言寝不语。
趁着萧鹤辞戴冠,遂钰走到案前端起汤药,草药特有的苦涩清香入鼻,他抿唇说:“礼官封禄泉大人带着圣旨来,但宣旨的人临时换成了臣,还请太子殿下勿要介怀。”
封禄泉乃宗室子弟,母亲是前朝长公主,由他担礼官再好不过。可惜封大人昨日崴了脚,进出都得用轿子担着,哪里还能引太子走过连接着前朝后宫的桂街,前往册封之礼的广场。
遂钰晨起被人从床上拉起来,迷迷糊糊地看着皇帝走进自己的房间。
江合莫名后背一凉,腿肚子跟着手一块打颤,砰的一声跪倒在地,不住地朝着遂钰磕头。
“大人恕罪,大人饶命!奴才知错了,奴才这就去,这就去请封大人!”
遂钰微微垂眼,嘴唇上下碰了碰,正欲说什么时,殿内传来男子温润的声音。
“是遂钰来了吗,怎么不进来。”
江合站着的时候便佝偻着身体,跪倒后蜷缩成一团,占的地都不大,似乎一脚就能踹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