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因不可思议,所以至今严丝合缝地隐瞒着,直至这段关系,这段感情避无可避。
南荣氏切于遂钰而言都是那遥远,隔着不可跨越山川湖海,而近在迟尺触手可得竟是欺骗他,锁住他,令他无数次受伤痛苦萧韫。
遂钰想:如果萧韫有心,大概他也会痛苦吧。
帝王有心,本身便是个悖论。因此,当遂钰屡次生出这样想法时,都只能闭着眼摇头笑而过。
与兄长共进早膳,再去初醒嫂嫂那请安,顿行礼规矩后,遂钰将越青留在府中,独身回大内当值。
王府将遂钰置于大都十几年不闻不问已是不易,算给足朝廷面子,如今想要将幼子带回亦无可厚非。
听兄长意思,大抵鹿广郡已经做好交换准备,打算用其他吸引朝廷利益换遂钰自由。
“没有留人不成,便给官职道理。”南荣栩百思不得其解,皇帝忌惮鹿广郡,又怎会将南荣氏四公子着于重臣之位。
“老实告诉大哥,陛下有无告诉过你,为何选你做御前行走。”
遂钰扯扯嘴角,说不出“这是求来”之类话。
南荣栩打三套拳才等到遂钰,见幼弟心事重重,淡道:“差事办得不好?”
“很好。”
“是不是办砸比较好。”遂钰又说。
南荣栩难得沉默,他放下茶碗,抬手拍拍遂钰肩膀,沉声:“没有人能拦着你回鹿广郡,既然大哥来京城,定会带你回家。”
皇帝给遂钰命令,是个志在必得且定会立功差事。事成前,遂钰只当寻常代皇帝跑趟,忽略这件事本身并不属于御前行走应辖范围。
“听说吗,昨夜陛下召庆贵嫔侍寝。”
“什?”
那时萧韫同意太迅速,遂钰被高兴冲昏头脑,根本没盘算以后该如何行事。
现在想来,无非是羊入虎口,正合萧韫意。
“没有。”遂钰昧着良心摇头,顺势住南荣栩身旁挪挪,说:“大哥放心,有你和父亲在,他不会对怎样。”
无论兄长是否察觉遂钰与萧韫异常,遂钰都得将此事当作他已知晓来看待。
或者说,他和萧韫关系终将会在某个节点点燃,可做帝王之人,大概真有常人不可及胆略。
御前行走游离于朝野之间,是皇帝直属臣子,权可滔天,却也好似梦中浮云。
股难以抑制寒意自后背凭空而起,遂钰双臂环抱,唇齿发颤。
萧韫是故意。
他要让他借此时机进入前朝。
将质子留在京中,几年容易,生却难,更何况质子出自手握重兵异姓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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