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公主即将出阁,你二人便得都成熟稳重些,难得今日齐聚,若夜里仍想去城外,朕叫身边的禁军跟着,也安全些。”
萧稚脸色骤变,立即吓得大气不敢出,双腿颤抖,下半身一软,径直坐回软椅中。
嘭!
手边汤碗落地,萧稚慌忙弓身去捡,未想竟被锋利的瓷片刺破手指。
血顺着伤口浸润手指,萧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眼泪顿时噼里啪啦地掉出来,她徒劳地用手帕擦拭脸颊,直至耳边传来遂钰的声音。
放过?潮景帝笑了,反复咀嚼着“放过”二字,笑吟吟道:“御前行走为朕分忧,如今朕想听。”
“爱卿,难不成你也向外头那些乱臣贼子,手中得了兵权,便翅膀硬了,不再听朕号令了吗。”
话里骂的是南荣遂钰,话外骂的是朝中手握兵权的将领。
宫中虽管束严格,但也并非密不透风。
光是这场子里,就有多少朝臣安排进宫里的眼线。
宴,爱卿随便拨弄即可。”潮景帝道:“来人,把朕那把龙首琵琶取来。”
萧韫珍藏琵琶无数,唯有那把龙首琵琶最为珍爱,是当初教萧韫的师傅亲手所制。
后来那位师傅因病离世,这把琵琶便算是他遗作,被萧韫永久保存在玄极殿内。
为舞姬伴奏?
遂钰用舌尖轻轻抵着上颚,舞姬身姿曼妙,衣着,bao露,明显就是为西洲准备的。
“够了,阿稚。”
“遂钰哥哥,对不起,是我害了你。”
遂钰摇头,当着皇帝的面,温柔地用干净手帕擦拭萧稚的脸颊,将脏了的帕子径
不知萧韫究竟在说给多少人听,但此话是警告遂钰勿要造次,也是他身后的南荣府,保持恭敬才能令南荣遂钰在大都安然无恙。
陶五陈专门带人回玄极殿取,西洲太子中途称自己身体忽觉不适,想尽早回去歇息。
皇帝将人留下,勾唇道:“朕身边的御前行走难得演奏,太子不想听听吗。”
萧稚不忍:“父皇,遂钰哥哥他——”
“阿稚,若你也离席,有谁还能陪朕共听此曲。”萧韫惋惜道,“爱卿,朕知你与公主素来亲厚,公主夜里突发奇想想出去玩,你也依着她胡闹。”
面孔陌生,大多异域,应当不是宫中专为贵人表演的舞乐坊。
在这种场合下,演奏给西洲人看,当他什么,万物吗?
召之即来,挥之即去的玩物吗?
若只是南荣遂钰,弹便弹了,但燕羽衣一口一个四公子,难不成南荣王府同着遂钰一起丢人吗。
遂钰心中默念不能发火,毕恭毕敬地上前道:“陛下,许多曲子臣已然忘记,还请陛下放过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