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见祀批阅着公文,贺子裕跪坐在旁磨着墨,边偷偷看着奏章内容。御史当街横死,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谁所为,很快弹劾奏章就会如雪花般堆积在案头上。
但与此同
“知……不知道。”
“做件事,首先要有获益可能,才会去做。”秦见祀抬手将帕子丢进火盆中,“明日上完早朝,去问问你太傅。”
“喔。”贺子裕额头抵在他腿边,多少有些郁闷。
“起来。”
贺子裕慢腾腾地扶着椅子把手起来,秦见祀也正要起身。然而贺子裕猛然下趔趄,又不争气地拽着秦见祀腰带摔下去,砰然压,压得秦见祀又坐回位子上。
“……”
秦见祀忽然伸出手,贺子裕又下意识惊慌地躲闪,秦见祀手已经自后绕去,下捏住他后颈,而后手指在他下眼睫处抹过。
贺子裕心咯噔声。
秦见祀把手伸到烛火下端详,指腹上除晶莹泪珠,还沾些许胡椒粉。粉末位置比较下面,大概用力眨眼时候才会进入眼中。
“本王隐约记得,上次是米粉。”
微微张开口,发出哑然声音。
忽然,滴热泪滴在秦见祀虎口处。
紧接着,第二滴,第三滴。
·
秦见祀手劲忽松,贺子裕趁机挣脱大口喘息着,他猛然低下头去,眼睫上还垂着泪,滴滴往下滴,整个人已经缩在椅子边上动不动。
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,不出意料,秦见祀脸黑。
“皇皇叔……疼吗?”贺子裕手胡乱捋捋秦见祀袍子,“朕给你揉揉。”
他手腕被人攥住,下甩开。
·
长夜漫漫,烛灯未灭。
“许是朕饿去御膳房,不小心沾上。”贺子裕默默低下头。
“难为陛下。”
玉珏里,小皇帝已经笑疯。
外头岑寂,打更侍从经过,敲打着手里木锣,贺子裕瞧着秦见祀像是气消,然而腿还软着,索性就不起来。
“陛下既连说三句知错,知道自己错在哪吗?”秦见祀拿出帕子,擦干净指腹。
“哭什?”秦见祀抿抿唇,擦去虎口上水渍。他还是第次掐人,看见有人哭成这样。
身旁传来声很大吸鼻子声音,缩在那贺子裕嗓音沙哑。“朕都要被掐死,自然害怕。”
秦见祀垂头,瞧见椅子边上肩膀还在微微耸动着,开始思忖是不是自己真吓这小鬼吓过头。但按理来说,这力道应当不至于死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贺子裕抬起头,眼睛还通红着。他小声开口:“皇叔,这件事真是朕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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