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今日聚在这里,就是为将囚困多日陛下从摄政王手底救出,就是为助陛下清君侧,得亲政,然而贺子裕却说他要站在秦见祀这边。
“新政没错,改革没错……”贺子裕缓缓抬起眼来,“朝中反对之声四布,那是因为秦见祀触动他们利益,可若此时再不革新,众位爱卿都清楚,将来后果会是如何。”
“朕要帮他,朕既然是九五至尊,在其位谋其政,又怎能心扑在争权之上,今日就算朕做不成这天子——
……真是无能啊。贺子裕扯扯嘴角,低下头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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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线有些朦胧开去。
忽然间,只沧桑手掌落在他手上,轻轻拍拍。
贺子裕抬起头,对上太傅笑而不语神情。
“但现在不同?”贺子裕看向太傅。
“……是,”太傅迟疑会儿,微微颔首,“这项举措发展至今,就有许多农民把土地挂在举人名下,为是逃避赋税,而举人则大肆圈占土地,却不用承担任何税收。”
“长此以往下,武朝绝大多数土地就不在收税之列,而每年农民所承担赋税却越来越高,加上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,交不起赋税而成为流民之人也越来越多,”郑庭芝接话道,“陛下将微臣下放至江东做刺史时,微臣就已发现这些问题。”
“流民多,则,bao乱兴,若不再加以遏止,最多四五十年后便是土匪流民遍地,可朝与西北又常起战事,”林小侯爷伸手在炭火边取暖,“届时内忧外患,王朝日暮西山,亡国也就不远。”
“林益盛!”郑庭芝斥道。
“陛下,你已经做得很好。”
“太傅,”贺子裕嘴唇微颤着,吐出话来,“太傅,朕该如何行呢……”
太傅笑着摇摇头,“陛下心中,其实已经有答案。”
“朕……想帮秦见祀。”
几人目光移来。
“怕什,陛下让等讲,想听不就是这些吗?”林小侯爷懒散笑笑,坐在四轮车上微仰靠着。“推行新政之事,其实已经刻不容缓。这恐怕也是摄政王心急冒进原因之。”
贺子裕仍旧盘膝在榻上。
左相被夺权后,朝政大权皆落秦见祀手中,才敢开始推行新政。近个月时间,秦见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,然而他每日却在寝殿中吃吃喝喝,装傻充愣。
从很久之前,就是如此,贺子裕苦笑自己眼中直只有亲政,只有自己。
他看不见太傅辛劳,看不见秦见祀忧虑,小皇帝都为他死,他还当真以为秦见祀只是想qj他。甚至为自己能走出那座皇宫而沾沾自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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