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站
但祁聿却没有躲开,甚至没有打掉郑海川手。
他就这沉沉地盯着面前人。
盯着那双老实浓眉大眼,盯着那张因为忍疼而泛红黝黑脸颊,盯着两片干燥起皮厚实嘴唇,和唇角边被人打伤裂口血痂。
祁聿感受到自己血液中有什躁动东西在翻涌。
郑海川冷不丁被祁聿目光给烫到。
郑海川想想都感到恐惧。
所以他不敢再让祁聿说下去。
光描述那个假想,都让他不敢听。
唇上手掌和主人样粗糙而灼热。
祁聿垂下眼,能清晰地看见甲缘边翘起毛刺。
铁树木,也可以抵挡纷扰风雷雨雪。
只不过郑海川此时脑子里想不出这有文化比喻,他只觉得律医生是在切切实实地关心他,怕他再出什事。
“错错,去,去派出所,去去去!”
郑海川连忙捂住祁聿嘴,求饶道,“律医生,您可别说,再说都要愧疚得找块地挖土把自己埋起来!”
客厅电视里,还播放着色彩鲜艳动画片,音乐叮叮咚咚,吸引着餐桌边吃饭小朋友视线。郑海川侧头望向认真吃饭小侄儿,心里无比认同祁聿话。
他缩回手,感觉自己浑身被律医生看得有些不自在。
夏日夜晚很热,但祁聿家里早就打开空调,温度适宜。郑海川后知后觉去捞自己刚脱下上药衣服穿,同时憨憨地露出口白牙冲祁聿征求意见。
“那……那会儿等小禾苗睡着,咱们再去?”
仿佛是在过日子夫妻,在商量着孩子睡去后夜生活。
祁聿被自己延展地臆想给惊下。
呼吸里除药水挥发气味,还有青年在外奔波天所沾染尘土与汗水味。
是祁聿以前很讨厌味道。
医生职业习惯使然,他向很爱干净。同时因为年少经历,他对于底层人身上那些复杂气息有种天然反感。
腐烂菜叶,发臭沟渠,箱底樟脑丸,晾不干霉潮,长久不洗衣物,附着在发梢油烟……这些钻进他鼻腔,总会让他下意识地皱起眉。
现在,鼻尖嗅到气味不比那些好上多少。
今天是他太莽撞。
他想得太过简单,以为找人说理就能拿到钱。
但事实上还有种可能,是他不仅钱拿不到,自己人还投进去。如果今天不是他力气大,跑得快,说不定真会那样。
到时候,他家小禾苗儿该怎办?
爸爸和叔叔都不在身边,个四岁小孩子,在这个混乱城中村里,会发生什事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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