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啄指了指桌角的那只文件袋。
“那里面装的不是我与你的鉴定报告,小叔。”
没头没尾的一句话,但在座的都是聪明人,不需要点得那么破。
碗里的面已经有些凉了,许暨安却重新拿起筷子随意地挑起两根,动作不疾不徐,仿佛半点儿没有被小孩子的话惊到。
许啄没忍住皱了皱眉,但刚想开口,许暨安却已经抬头看着他笑了起来。
许文衍却并没有在那里生活多久,三个月后就回来了。当然,他死得更快,心脏中了五枪,是被报复的。
可就算这样,也没有人帮许文衍平反,甚至直到五年后,燕城完成了*员大换血,整个城市重新恢复安宁平静后,当年把他派出去的长官才找到许暨安,告诉了他真相。
“他死的时候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等到知道的时候,他却早已经躺到了骨灰罐里,刚刚从一个被污蔑的‘杀人犯’平反为烈士。”
许暨安闭上眼睛掩住了满目讥讽:“而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存在,但那些年,竟然也没有人管过你一次。”
“可以理解,”许啄的目光一片漆黑,不见光亮,“或许他们也是想保护我。”
“那难道是你和贺执的吗?”他说。
许啄缓缓地、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。
许暨安扯了扯嘴角:“或许吧,但我实在是恨毒了他们,一听到你的消息,立刻就去接你回家了。”
许啄是许文衍留在世上最后的痕迹,哪怕亲缘鉴定写得清清楚楚并非亲生,许暨安也再也不会让他受到任何危险。
许啄很轻地开口:“那如果,不只是我呢。”
“……”
许暨安抬起眼皮,语气突然变得微妙起来:“你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