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与不是,大家心里都有数。
许暨安像贺执这么大的时候,许家已经差不多快垮了。
他为了让许家重新回到那个位子,甚至爬到更高,做了很多事,也得罪了很多人。
许暨安骨子里确实可能有点疯,哪怕成家有了妻儿,仍然没有让他放弃风头浪尖的刺激快感。
如今落得这般下场,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,毕竟当年那个老冰来找他的时候,许暨安也是这么随口建议他的
贺执点了点头:“还有呢?”
“……”
许暨安不说话了。
他还是和贺执接触得太少了,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两句要命的坦白换来的是这样的回应。
贺执看着窗外,轻声问道:“你和你妻子说的就是刚才这些吗?”
贺执随意地摆了摆手:“五分钟就够了。”
他跟这人没什么好说的,倒不如留给园园,也让小朋友少些时间胡思乱想。
许暨安有些瘦了,一向修剪得宜的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。但他生得很好,贺执来时想错了,这件橘色的马甲也不过只是给许先生添了两分落拓。
但他仍然是从容的,仿佛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打败他。
但他已经被打败了。
在却在为一个有罪之人求情。
也不知道许暨安到底是有什么迷魂水,灌得他周围的人一个一个陆续失常。
“……那。”
另一个不正常的许啄轻呼出一口气,小心地问道:“结果会是什么?”
杨又庭沉默了一会儿,温声回答:“我会尽量把刑期压在十年以内。”
许暨安看着他,眼中如古井无波。
“你把他们吓跑,把园园赶走,和他们全部断绝关系,就是因为你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。”
用着陈述语气的男孩。
连日来似乎第一次遇见这么有趣的事,许暨安勾起唇:“想象力不错。”
贺执耸了耸肩,没多扯话。
贺执坐下来拿起了话筒。
隔着一道玻璃与细颤的电波,许暨安的语气平静得可恨:“你母亲入狱,是我给宣冰提的建议。”
贺执差点儿就笑了出来。
他懒洋洋往后一靠,大爷一样把手臂搭在椅背上:“还有吗?”
许暨安面色不改:“你爸爸死,是我……阴差阳错。”
十年,十年以后,他二十七岁,快要二十八岁。
许啄点点头:“我明白了,谢谢您。”-
推开门看到那面熟悉又陌生的玻璃窗时,贺执一瞬间有些恍惚,仿佛忽然闻到了春日里的槐花香。
但在看见窗后端坐的男人时,花香一瞬间消散殆尽,取而代之的是裹着风沙的冰雪寒霜。
“你有二十分钟。”狱警出声提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