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渐渐地,这种情绪蔓延发展,许娟觉得很对不起孩子,患上了产后抑郁,甚至产生了被害妄想,幻想出了一个伤害孩子,惹孩子哭闹的恶魔,来为自己脱罪。”
“随着时间推移,症状越来越严重,从刚开始的害怕人接近,到后来不给孩子吃东西。并且因为
有过伤害许娟的举动,并在后期拘禁了许娟,最后他们两人爆发了冲突,周军蓄意,发展为谋杀,导致了这次坠楼。”
肖舟点了点头,虽然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,“也许,但这只是推测,警方并没有朝着这方面调查的佐证。可是一个这么爱自己孩子的母亲,绝不会拉着孩子一起死。没有人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,除非是有人蓄意谋杀。”
江成远咬着烟嘴,又进一步追问,“但从周围人的证词来看,许娟素来强势,而周军懦弱无能,不仅从未有家,bao的迹象,而且对许娟言听计从,甚至谄媚讨好。许娟待在家的时候,刚开始也有人包括许翠萍常去看她,如果真的受到威胁甚至拘禁,那为什么许娟从来没有向她们求助,许娟又究竟在怕什么呢?”
肖舟顿了顿,垂下眼,“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,我只是觉得周军并不无辜。”
室内安静了会儿,江成远的目光落在肖舟身上,扫过他垂首敛容的温顺样子,而后慢慢笑了起来,“你的说法都有道理,不过我也有一种猜测,你不妨也听一听。”
肖舟抬起头,专注看他。
江成远说,“从事发时来说,如果是周军故意谋杀,他为什么要出现在现场,让自己成为最大的犯罪嫌疑人?而如果是偶发性犯罪,地点在开放的阳台,不具备隔音条件,也没有遮挡,往往伴随有争执吵架与推搡,但隔壁邻居既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这些。”
“许翠萍曾被诊断出有产后抑郁,我去拜访过她问诊的医生,从她的诊疗报告中可以发现,症状包括焦虑失眠、幻觉和被害妄想。你刚刚分析的都不错,但让一个母亲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死,除了被谋杀,还有一种可能,就是,绝望。”
“就像你刚刚说的,”江成远声音低沉,“很多时候产后抑郁不是因为不爱孩子,而是因为太爱孩子。想要给他完美的生活却做不到,初为人母,孩子不断哭闹,各种稀碎的小事逐渐将其压垮,最后在绝望下,选择玉石俱焚。”
“从照顾许娟的保姆证词来看,许娟作为一个新手母亲是非常笨拙的,经常不小心弄哭孩子,缺乏一些基本常识,作为母亲不称职,又没法重回工作岗位,素来铁腕的女强人产生了自我怀疑和挫败的悲观情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