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淡的信息素从肖舟身上散发出来,海水的味道。江成远意识到,好像每个男孩小时候都会有过当海盗的梦想,拥有一艘自己的船,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乘风破浪。
叹息了下,江成远和缓了语气,把人拉进自己怀里,胸膛贴上还有些潮湿的衣服,能感受到心脏在有节奏地跳动,“下次小心点。”
肖舟的脊背僵硬了一瞬,然后软化下来,他突然说,“其实你现在的味道很好闻。”
“什么?”江成远问。
肖舟靠在他肩上,“没之前那么刺激了,是很醇厚的酒香。”
上来说,那位犯人罪不至死。是非对错的界限如此模糊,什么是正当量刑,什么是量刑畸重,谁有能力做最后正义的衡量?法律用强制力来保护的公平正义,是否有真正普遍的标准,还是说当站在不同的立场时,所谓正义只是机敏的工巧、狡猾的逻辑或者堂皇的雄辩。
有一种冲动让肖舟把手放在那伤疤上碰了碰,发现再靠侧一点就是心脏的位置,能感觉到搏动的频率,“所以最后那位父亲判了什么?”
指尖很凉,江成远说,“缓刑3年。”
肖舟把手缩回来,点了点头,“这不是你的错,你已经尽力了。”
江成远脸色有些怪,一下抓住肖舟的手腕,“你真的听懂我在说什么吗?”
江成远勾起一边唇角笑起来,他把肖舟拉开了点距离,然后抬起他的下巴,低头问他。“帮我个忙好不好?”
肖舟抬起眼。
“我手不方便
肖舟点头,抬头看着他,态度从容,“这次谢谢你,我会记住的。”
江成远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,然后错开了眼神。
肖舟的目光太真诚,是在真心实意感谢自己,因为自己救了他。眼睛里,削弱了从前的戒备和警惕,现在显得很放松甚至愉悦,江成远想不通他在愉悦什么。
知道肖舟在那里有危险,江成远发现自己是担心的。这种担心害怕不仅源于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消失,还掺杂了一些其他的情感。也许是因为肖舟已经介入到自己生活里,自己曾经接触过他了解过他,共享过同一种快乐,带来过一些独特的感受,这已经让肖舟变得特别了。特别到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,而无动于衷。就好像养了一段时间的小狗,如果生病了你也会花很大的代价去治疗,看着小狗湿漉漉的痛苦的眼睛,会有些舍不得。
江成远思绪有些混乱,他垂眸重新扫视过肖舟干裂的无色的嘴唇,黑色的眼睛,从脏污间透出的憔悴,然后发现能够重新看见他活生生站在这,一门心思看着自己的感觉是非常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