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舟收回视线,掩饰地用筷子挑着碗里的米饭,“让你不舒服了吗?”
江成远说,“那倒没有,如果你想看可以光明正大地看,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。”
这话说时有点揶揄的意思,肖舟手指紧了紧,不搭理他的调侃,“孙旭说你订过婚。”
把汤勺放回去,江成远点点头,说,“不错。”
听他亲口承认,肖舟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别扭。
从梁瀚青车上下来,肖舟在写字楼下待了会,没有上去,反而坐车去了附近的商场。
商场里有新鲜的鱼肉果蔬,他推着购物车走了两圈,车里还是空空如也。现在是工作日,商场的人不太多,琳琅满目的货架塞满了视野,让人挑花了眼,各种品类的名称挤进脑子,他反而平静了许多。
他一边走一边想,江成远不喜欢一切有味道的食物,不喜欢香菜,不喜欢葱,不太吃猪肉,油盐不能太多,食材都要应季,舌头精贵又挑剔。
这段时间他慢慢摸清了江成远的口味和脾气,虽然即使他做错了,江成远也不会生气,只是对不喜欢的东西一筷子也不碰,他的包容性很强,固执起来也要命,这好像本来应该是两个彼此冲突的词。
走到生鲜区,肖舟开始挑鱼,鱼肉可以,清蒸红烧煮汤,江成远都不会有意见。
“所以是孙旭这小孩背着我乱嚼舌头?”江成远倾斜了身体,把手里盛好的汤碗放在肖舟面前,“你也喝一点。”
肖舟盯着递过来的碗看了看,过了会儿才迟疑着去接,接过汤时碰到了江成远的手指,碗壁烫手,手指却很凉,“所以为什么
肖舟买了条鲫鱼,又去挑了豆腐和姜,姜片和葱还是得放,到时候可以提前挑出来。
现场有人帮忙杀鱼,先用刀背打头将鱼拍晕,然后去鳞剖腹,挖去内脏,一股很浓的血气和腥味,最后坦胸露肚地被扔进袋子里,死状很惨烈,不过庆幸的是,这些鱼被狠狠一番折磨前已经失去了意识,是糊里糊涂的。
等到结账的时候,肖舟排着队才开始想正事,原来江成远是吴义昌的徒弟,是梁瀚青的师兄,原来几人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。吴义昌清贫自守,梁瀚青正直不阿,他们是很搭的,一脉相承,江成远不一样,是横出的变奏,好像钢琴曲中一串怪诞的装饰音,华丽又邪气。但仔细想来,肖舟惊讶地发现,自己也并不特别意外。
晚餐时,他总不由去看江成远的手指,上面并没有曾戴过戒指的痕迹。
江成远舀了勺鲫鱼汤,奶白色的浓汤香气扑鼻,垂眸尝了一口似乎喜欢,舀了一小碗,才问,“你整晚一直在看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