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舟不知道自己怎么敢这样说,他本来是没有立场说这些话的。他的确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种肉体关系,分化决定的alpha基因,让他没法适应被另一个人压制和占有。他只是一直在忍受,因为这是他必须习惯的事情。
但既然一切已经没法改变,又有什么必要现在才去反抗?去搞砸一切?
肖舟慢慢蹲下去,在冷水下蜷缩起身体,骨头哆嗦着,额头抵上膝盖。
他想到自己对江成远的那些在意和刻意的讨好。在根深蒂固的抗拒之余,他又开始体会到别的感受。亲吻和拥抱不再恶心,甚至有些喜欢和安定,他在江成远随手施与的温情下软化了,不管这种温情代表着什么,他都不可自拔地沉溺其中。
他就好像住进糖果屋的小孩,被满目的琳琅甜品惑住了心神,对悄然逼近的危险熟视无睹。
本来想离开的步伐停留下来。
“你刚刚在餐桌说的话不对,我不是你的。”出口的声音被水声冲刷得分外破碎,但听起来仍十分刺耳。
江成远转过身,脸色凝重,表情莫测地看着他,眼色深不见底。
肖舟仰着头,头发湿漉漉地黏在额前,水流从他的头顶流下来,在脸上纵横交错地四散成无数条径流。有几道水流从他的眼下划过时,甚至蜿蜒得像泪痕。他又强调了一遍,嗓音低沉着,有些沙哑,“我不是你的。”
哗啦啦的水声不绝,空气却非常凝滞。
他会向江成远求援,甘于被保护,接受江成远得体的周道,工作、钱和电脑。他被照顾得太好,又被给予了太多,从一开始就心怯了,天平已经失衡,不由自主开始把江成远往好的地方看。他面容英俊,写字漂亮,谈吐也优雅,专业水平卓绝。因自己学业受挫,就仰慕江成远不经意间流露的学识、较高的社会地位和受到的尊敬,好像他成全了自己的梦一样。
即使梁瀚青跟他说了那些往事,竟然也没有丝毫撼动他对江成远的印象。他是如此震惊,江成远曾经的斑斑劣迹都比不上他给自己盛的一碗汤。
相比于承受拒绝江成远所
江成远站了一会儿,脸上薄有怒气,肖舟硬撑着不退缩不躲避,几次都觉得江成远已经忍到极限。
在江成远重新向他伸出手时,肖舟下意识地摆出戒备的姿势,全身肌肉绷紧,但那只手没有碰到他,只是伸过去,关掉了热水,寒冷刺骨的冷水兜头淋下。
瞬间浇熄了欲望。
就这么看着肖舟淋了一会儿,江成远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,浑身也都是冷水的寒气。
等人彻底离开,肖舟低下头捂住眼,心脏猛烈地狂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