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还跟别人打了一架,”季阳皱着眉,“但如果李新真的和其他人发生了争执,为什么李新回家后什么都没跟父母说?”
江成远说,“也许他当时喝醉了?头部受到重击后也会有短暂的记忆丢失或者意识障碍,让他没办法表述清楚。
夹着笔的笔记本,还堆着一些金银箔纸,沙发的角落里摆着一袋已经折好的元宝,餐桌上摆着茶壶水杯,还有一袋标有医院字样的冲泡中药,压在一本病历本上。江成远走过去看了看,时间还很新。
到处都是死者的生前痕迹,江成远有些怔忡,仿佛看见老师清癯的身影在房间里来回走动,独自坐在沙发上折那些元宝。老师死的那日往后不久就是女儿弯弯的忌日,那些元宝应该是折给她的。
江成远想到这里,视线一顿,眉头又皱了起来。之前梁瀚青告诉他,老师因为女儿z.sha,妻子又和自己离婚,而积郁成疾,跳楼z.sha。具体什么情况没有明说,现在看这屋子的布置的确很仓促,是在本人的意料之外。
茶几上有一本笔记本,江成远拿起来翻看了两页。都是吴义昌生前处理过的案件,每一个案件都用标签纸做了分类,一桩桩隔开,最后一起案子没有写完,是一起有关矿产的合同诈骗案,由于还在审理阶段,只记录了几句话,是案子中可辩护的几个点。外人看起来是凌乱的涂画,江成远跟随吴义昌近十年,对他的笔迹很熟悉,从列出来的几点就知道这又是一块难啃的骨头。
合上笔记本放回去,虽然觉得蹊跷,但也没有多想。
他们从吴义昌家离开,再上楼,简单了解了一下死者李新的情况。李新的爸妈都在,季阳谎称他们是记者,准备对近年一些刑事死亡案件做集中报道,所以来了解一下当时情况,并给了一笔采访费,才使得两位老人家对他们卸下心防。
从李新家出来,季阳原先对这起案件不太了解,也觉得有问题了,“他爸妈的说法里有很多可疑的点,在调阅的案卷里都没有提及。”
江成远点了点头,“从案卷里来看,李新离开酒吧是晚上十点二十,我们刚刚从酒吧开车到这里,在市区交通拥堵的情况下也只用了二十分钟,但刚刚他爸妈却说李新回到家已经半夜十二点了。”
季阳说,“对,不仅时间线合不上。还有伤口,他爸妈说李新回来的时候头上身上都是血,但在朋友的证词里,他们给李新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,受伤程度也没有这么夸张。”
“还有李新衣服上留下的不属于他自己的血,到现在也没查到属于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