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起太快,会晕。”易青巍只手还揣在兜里,不甚在意样子,看人站得还算稳当,问,“腿不麻?”
头不昏,腿也不麻,出于感谢原因,宋野枝搭上易青巍手臂,点头:“有点,谢谢小叔。”
男孩儿抬眼看人时,现出细窄双眼皮,延至眼尾,弧度微扬。偏偏睫毛浓密,卷长,扑闪。扬抑,交叉在眼尾处,很是好看,像春季蓝天下掠而过燕尾。
“宋俊哥要来这边儿过年吗?”他问。
宋野枝摇头,说不知道。
他回答:“在喝酒,快完。”接着问,“小叔,你不是在医院实习吗?”
“啊,只是先去看眼,还没正式开始。”易青巍两手揣在大衣侧兜里,“那咱们就站这儿等他们出来吧。”
“你吃饭吗?可以等你吃完们再走。”
易青巍本来在看杂花杂草,听到这句话,歪头看眼人,说:“没事儿吃过。你看到你易槿小姑吗?”
“小姑?”
叔。”宋野枝时没能站起来,只先叫人,再点头:“大家都喝。”
宋野枝呼吸间都有淡淡醇香酒味,飘散,也只散在两人这方天地里。
易青巍闻到。
他伸出手,捏捏宋野枝泛红耳朵,温热,问:“喝多少?”
“小杯。”
“小时候宋俊哥就经常带着和沈乐皆玩儿,零食玩具没少给们买,必要时还代替大人给们成绩单签字。”
若是如此,那宋俊确实是个好哥哥,可惜不是个好父亲。
宋野枝记事以来就开始读全日制寄宿学校,假期又被送到各种夏令营或者培训班,宋俊不知缺席过多少场家长会。
宋野枝点头,笑:“
“对啊,姐,她今天在家,肯定来。”
什小姑啊,刚才叫人阿姨。
宋野枝想着,更晕乎。
易青巍看宋野枝呆呆,不知在想什,只是看着脸不怎红,他动几步,移到宋野枝身侧,挡住大半风,拍拍肩:“别蹲太久。”
闻言,宋野枝站起身来,易青巍扶他右肩,横只手臂在他胸前。宋野枝不解,抬头看他。
“那还好。”易青巍确认小孩儿耳朵不是被冻红,而是被酒催,挪开手,四下看看,“他们人呢?还没吃完?”
宋野枝浑身上下没处不发热,烧得难受,吹半天风也没用。易青巍手很凉,只是贴在耳根处,就像给全身降温。
虽然只是转瞬即逝几秒。
原来是医学生,这双手确实是医学生手。
自觉并未喝醉,但此刻这个念头是晕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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