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落地,腿一软,跪下了,和小男孩儿妈妈一个水平线。他缓了缓,顺便把阿姨扶起来,劝道:“小弟弟一点儿事儿没有呢,
宋野枝不清楚,小男孩看到自己时是不是像他此刻看到易青巍。
他全力松懈下来,看着在海里起伏的易青巍,欲哭的冲动不管不顾涌上来,如同翻腾的浪。但委实找不到由头,又在顷刻之间被压实,沉下去。
王行赫拖小男孩儿,易青巍拖他。
易青巍冷着一张脸,直掉冰碴,听人叫“小叔”也只是不清不淡瞟他一眼,不言不语继续架着他往快艇游。
临近海滩,快艇停了。俩男人直接把手边的人抱起来往地面走。小男孩儿乖乖挂在王行赫身上啜泣抹眼泪,宋野枝则不停挣扎,“哎——”地叫:“我还有力!”
,手死死地扒住球,被蓝色包围中的唯一彩色,像扒着一棵救命稻草。
看见宋野枝,小男孩迟钝地望了一会儿,等人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近,才放声大哭起来。
“嘘——是不是没有力气了?”宋野枝去拉他的手。
他只知道哭,恐惧极了,只是追一个球,回过神来时却像误入了另一个空间,只剩自己一个人,怎么也望不到头。
宋野枝耐心地哄:“再哭就更没有力气了,来,哥哥拉着你游回去,很近的,没关系,不哭了,好不好?球呢?你带上你的球,我们慢慢游,好不好?”
挣不动,他为他圈了一个坚固的笼子。
小男孩儿的妈妈看到儿子时直接跪在沙上,趴成软弱的一团。爸爸跑过去接人,一个劲儿鞠躬,红着眼眶说谢谢。
王行赫扶住他往下弯的腰,潇洒地抹了抹脸上的水,笑着指易青巍怀里:“得谢的是这位呢!”
大家目光集中过来,宋野枝急得连拍易青巍的手臂,又低又急:“小叔!”
易青巍松了劲。
“很近”这个言论完全算哄骗了,回程时,宋野枝相当于拖着几十斤在游,不时还要说些话去稳定小孩情绪。游过几米,一个浪推过来,又回到原处。四肢泛起酸麻,渐渐变得沉重,宋野枝想,要是换赵欢与,说不定得和小孩儿一块漂着哭了等人救。
最后,宋野枝完全靠意志力在支撑,麻木机械地重复动作,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往前挪动半分。不知多久,在眼睛勉强能看到海滩的虚影时,他先看到了易青巍。
他和王行赫穿着救生衣,笔直站在快艇上,也是小小一个点,而宋野枝一眼就认出他,甚至好像能看到他冷肃的脸色和紧蹙的眉。
快艇的轰鸣声越来越大,易青巍等不及靠近,一跃入海。
他向自己游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