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风干得差不多,易青巍把宋野枝睡裤的裤腿给捋下去,说:“我觉得有意义,再忙也要过。以后我们每年都过,七夕这天,牛郎织女过桥相会这事儿也要给你让道,排你生日后边儿去。”
他变戏法一样,从背后掏出一条项链,在手心里展开,一头银色的羊落出来,在空中轻晃。易青巍叫他贴近自己,郑重地为他扣到脖颈上,语气正经了一些:“宋野枝,十七岁了。”
十七岁这年,宋野枝的生日愿望许了也没记挂在心上。虽然算是谨慎对待了,但也只是像在考场上对待一道选择题一样,尽心尽力保证它毫无差错,然后做完就忘。
他许:
“好,那我就祝,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。”
“有点儿。”
易青巍抓了宋野枝平日用的枕头,塞他屁股底下去。
“我有点儿嫌弃。”
宋野枝弱弱地反抗,被易青巍拍了一掌。
“怎么从来不过生日?”
没经验,坦着肚子睡的。”
易青巍似笑非笑,问他:“刚才许了什么愿?”
“能说吗?”宋野枝真诚地问,很有和他分享的欲望。
反而引得易青巍摇头:“不说,说了就不灵了。”
易青巍手下未停,心思活泛。
“祝我,祝我们。”
那时,岁月尚安稳可人,简单得很,一眼望得到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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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后我们每年都过。”
宋野枝说的每句话他都留意着。
“不重要啊。”宋野枝理所当然道,“小的时候还过过几年,但大家都越来越忙,就没去在意了。我也不想过,没什么意义。”
“瞎说。”易青巍上床,把他挤到里侧去,“本来要给你过农历的,但谁叫你没事儿干要往村里跑,错过了。那就退而求其次,给你过一个阳历的。”他叹气,“白瞎了七月初七这么个好日子,七夕那天是不继续傻兮兮跑山上喂蚊子呢?”
“对啊,小叔,你七夕节怎么过的?”
“怎么过,医院里陪病历过的。”
宋野枝的生日,他借光也许了个愿。
他希望,眼前这个小孩儿,能在自己的庇护下,完整地长大。
由衷地,恳挚地,要以自己的心头血滋养他。
药擦完了,宋野枝走路两条腿都得分老开,手还要照顾着衣服不贴肚子。易青巍让他上床躺着得了,收拾完回来,见他把两条腿搭床架上晾干。
“你这姿势硌尾椎骨吗?”易青巍好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