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头看天,被面前的伞遮了视线,就改为看伞。伞是纯色,没有花纹,看了半天,毫无头绪,陷入新一轮的愁苦。
默然站了好一会儿,宋野枝说:“走吧,一会儿雨下大了,就难走了。”
说完,他自顾向前去,擦肩而过之际,他欲言又止。
易青巍察觉到了,但没动,问他,还有什么事吗。
他愣住,随后摇头,这次摇得很彻底。
身后,周也善在给宋野枝搓手哈气,问:“怎么突然冷成这样?”
易青巍往赵欢与身后看了几眼,递出饮料:“把这个给他,暖暖手。”他又把左臂推出去,“还有伞。”
赵欢与去看宋野枝。
宋野枝摇头。
“他不要。”赵欢与说。
。
易青巍看着周也善搭在宋野枝肩上的手,皱眉。周也善揽得很紧,企图为宋野枝留住体温,效果甚微,他全身紧绷,在以肉眼可见地发抖。
李源说自己是四中高一的学生,接着问他们要不要走到屋檐下去躲雨,他想起什么,转头说:“易叔叔,早知道我们就不应该把雨衣丢”
易青巍没让李源说下去,他问赵欢与:“你们下雨天跑出来那么远干什么?”
“远吗?”赵欢与伸手指点了点他手里的麦当劳袋子,淡淡地说,“雨不大,跑出来吃这个。小叔,你呢,离四中这么近,也不进来看看我们。”
没事。
北京的天从未有过的湿重,沉甸甸的,雾蒙蒙的,让人喘不过气,让人看不清远处。在这样一个感官被干扰,失去判察能力的白日里,有些事情就此沉没了。
道分两边时,有没有人回头。
话出唇齿后,有没有谁生悔。
有人在意,但无人再提起过。
“宋野枝。”易青巍叫他的名字。
宋野枝这才走上前来,与赵欢与并肩,手握成拳藏在略长的袖子里,直面他:“真的不用了,谢谢小叔。”
“谢谢”一出口,易青巍的脸顿时冷下来,比深秋风雨刺人。
宋野枝知道李源一直盯着自己看,他把眼神转向他,稍一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。
他接着就笑了:“小叔,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。”
小叔?
听到这个称呼,李源猛然看赵欢与有些眼熟,应该在某次饭局上见过。
李源说:“我们才”
赵欢与的笑也淡了:“我问你了?”
话头两次都被截断,李源看看易青巍,再看看赵欢与他们三个,终于觉出几人之间的气氛古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