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野枝青春,在这阵巨大,令人不适,避无可避轰鸣声中,就此终结。
短暂拥有,漫长失去,相逢无期-
厅内空旷,易青巍险些寻不到出口。
他边走边在兜内掏火柴盒,拿到手里摇摇,不经意瞥,余光扫着两个熟人。
宋英军和陶国生站在正厅门口,满目惆怅。
“好。”
宋野枝应完就提步走,再多说个字,就是不知羞耻。
跨过那道门,站在安检台上,宋野枝面无表情,看易青巍逐渐被人潮淹没。
他将他归还回去。
之后,时间失去衡量尺度,过得飞快。
宋野枝背影孤绝,两只手被箱子占着,任泪爬满巴掌大脸,惹得很多人投以注视。
易青巍几步追上去,接过行李箱,陪他站到值机长队里。他抽出纸巾要为他擦眼泪,宋野枝躲开,拿袖子胡乱抹几下,将头扭到边去。
他被宋野枝举动逗得抿唇默笑,对着他后脑勺,半是无可奈何。
大手把宋野枝脸捧回来,看那人儿鼻尖泛红,泪眼涟涟。
易青巍欲言又止。
可宋野枝还是忍不住,多求个相拥。
年多,他长高不少,至少在拥抱时,下巴抵到易青巍肩膀。
如果身体能成为传播情感介质就好,抱着你,紧贴着你,你就能明白有多爱你,就不会再对说“让你认清自己”这种无根无据混蛋话。
“小叔,是不是,如果保证不喜欢你,就可以不用走。”
他轻轻这样问,在蛊惑着谁。
宋野枝跟着众人,走过廊桥,登上机舱,要杯热水。他喝得很急,口水含在嘴里,滚过喉咙,路火辣辣地烧下去。
宋野枝自诩没用,刚刚答应过他事,转眼就失守。
空姐递来包纸,宋野枝捂着脸接过,道谢后,多余解释句:“是因为被烫到。”
空姐笑得很善解人意:“没关系。”
起飞,身体失重。
他想嘱咐,宋野枝,别忘。
未免也太自私自利,无理霸道。现今他,不具资格。
话儿拐弯,最后他说:“宋野枝,别再为掉眼泪。”
雨彻底停。
明天又会是个好天气,太阳照常升起,万物未改变。
“是。”易青巍语调变得僵硬。
“但是没有用。”他手从易青巍掌心里逃脱出来,紧握拉杆,端出马上转头远走架势,“你们送走也没有用,多远,多久,还是会说,会承认,喜欢你。”
还有比这更好听话吗。
没有。
此后几年,易青巍再没听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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