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野枝睁开眼,眼前也呈片黑。落地窗紧闭,窗帘也拉得严实。时间是空荡,空间是旷阔,耳边唯声响,是阿姨在楼下摆弄瓷杯。
“好,爷爷,先这样。”
再默几分钟,宋野枝蓄满力气,再次拨个电话。很快,手机震,提示已接通,他却没开口。
那边等几秒:“喂,小野?”
“十五之前,您去三亚,把宋聆语接走。”
多嘱咐几句,易青巍被叫走,电话就挂断。
宋野枝闭着眼睛,静静待半个小时。
地板失光,天黑。
宋野枝又拨宋英军电话。
“喂,爷爷。”
“还没,等家政阿姨搞完才能走。”
“躺床上去干嘛?”
“暖和。”
“记得脱衣服躺,别感冒。”
“脱。”宋野枝五十地说。
眼,原地懵。白纸,黑字,署易青巍名。
胃出血、轻微脑震荡、软组织挫伤。
六月入院,七月初第次返院复诊,七月末第二次复诊。
口烟味道,升水也消不尽。苦涩从喉咙里重新翻出来,宋野枝喉结动,咽几度。番徒劳功,苦,愈演愈烈。
这时,易青巍发来短信,问他去那边儿家里做什,还问他晚饭吃什。
宋俊早备好许多
宋英军他们那边儿天儿还大亮,正张罗晚饭,问宋野枝和易青巍吃没。
宋野枝这次没话家常,只问:“爷爷,小叔知不知道宋聆语要和您回北京事儿?”
宋英军先说:“小野,说,不可能带他回北京。”
宋野枝倔道:“爷爷,小叔知不知道啊?”
宋英军才听到重点:“哦,小巍啊……”他回忆着,“知道啊,你爸——宋俊跟说这事儿时候,他在。”
“想没想好会儿吃什。”
“要来和你起吃。”宋野枝今天格外黏糊。
“接着七点有台手术,你现在跟阿姨打声招呼,赶紧过来。”易青巍嘟囔,“姐咋不使唤,就瞧上你,真行。”
宋野枝懒懒地笑,把被子裹得更紧,胸前病历单也攥得更紧:“那不来,再躺会儿。这床,好神奇,空这久,还有你味道。”
他听起来就快要睡着。
宋野枝不顾地鸡毛,抱着病历单去易青巍卧室。趴到床上,脸埋进他枕头。第波窒息感袭来,宋野枝感觉到冷。脱鞋和外套,盖上他被子,握着手机,拨他电话。
“喂。”
宋野枝声音闷闷,易青巍失笑:“在床上呢?”
“对啊。”他说,“你床。”
“还没回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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