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推块糖放入口中,甜味缓慢溢开,抵消着他舌根处苦涩。
但现在,好像都没有意义。
等程沐则回过神时候,已经不知道走多远。
车辆穿梭声音重新汇入他耳畔,程沐则木讷地拦辆车,缓缓吐出小区名字,便陷入沉默。
他浑浑噩噩地下车、上楼、进屋,机械而迷茫。
苦涩自喉口向上,涌入口腔。
马路上车灯嚣张地从他身上掠过,光芒倏尔逝。
程沐则脑中浮现起陈皎第次吸引到他注意时候。
那是几个月前,他拿着相机穿行在校园里,试图测试自己能不能重拾人像摄影。
路过篮球场时,颗篮球正直直地向个姑娘砸过去。
程沐则想都没想就冲过去,帮她挡下那颗球。篮球从他后脊砸下,在他背上留下块灰色印记。
回到工作室,程沐则妥善安置好所有相机后,踏上回去路。
不远处前方,对情侣正牵着手前行。
程沐则不甚在意,毕竟大学就是个恋爱圣地,别说是看见对情侣,就算是同时看见五六对,也没什好稀奇。
他继续向前走,前面那对情侣却顿住脚步,从人行路中间靠近路边。
那姑娘抱住他男朋友,垫脚吻上他唇。
程沐则拉开抽屉,却发现上次买糖竟吃得颗不剩。
他后退半步,拎路礼品袋打在他腿上,提示着程沐则它存在。
程沐则拎起袋子,拆开缎带,取出包藏其中糖块。
窗外下起淅沥小雨,细细地打在玻璃窗上,发出低哑沙沙声。
他拆开包装,取出紧压在包装里糖块。清冷月光打在米色包装纸上,衬得它有些惨白。
那姑娘像是有什要紧事,只匆匆向他道几句谢,便离开。
那刻,程沐则脑海撕裂般地漏出几个记忆画面。
等他回过神来时候,姑娘已经消失不见。
后来他经常在学校里走动,为就是遇到她。有好几次,程沐则都因为她某些动作想起些画面。
他虽然没在那些碎片化记忆里想起什实质性东西,但他坚信,陈皎就是他直在寻找人。
她本意只是蜻蜓点水地道别,男生却反吻上去,难舍难分地纠缠起来。
看清那姑娘脸刹那,程沐则双腿像是生根,定在原地。
他不会看错,那个姑娘,就是陈皎。
此刻,程沐则感觉自己像是个被命运嘲弄小丑,窘迫得可笑。
周围空气骤而湿潮起来,程沐则移开视线,毫无逻辑地向反方向前行,落荒而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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