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烁原本还在专心工作，电脑上突然跳出了一条行程提示。
看着那条信息，方烁骤然停下手，他转动椅子看向身后的程沐则：“你下周二要去国外？”
程沐则愣了愣。
假期前方烁的电脑显卡出了点问题，就借用了他的电脑。而他的电脑上有与手机关联的行程软件，会在购票完成的第一时间形成日程提醒。
程沐则只得点头承认。
他没有钥匙，唯一的去处就是工作室。
工作室里，方烁在独自做后期，见来人是他，便继续工作。
良久，程沐则才放下紧攥在手里的药瓶。
“咔哒。”
他微微怔神，顺着声音望向桌面。
程沐则微微瑟缩。
他从没忘过，他是怀揣着什么目的才接近沈靳之的。
深埋于心底的愧疚种子瞬间滋长，藤蔓似的网住他的心脏，不加收束地向内扎紧。
程沐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靳之的关心，只想离开。
他突兀地向沈靳之深鞠一躬：“谢谢沈老师，我先走了。”
真的没事了。”
他都快忘了自己的那点伤，沈靳之居然还记得。
温热软糯的白粥里搀着砂糖的甜味，却中和不掉程沐则嘴里的苦涩。
踏入社会的这三年，没人再宠惯他，也没人会记挂他，他不得不一个人扛下所有事。
路过诸多白眼非议、彷徨迷惘，程沐则几乎都忘了从前那种时刻被关怀着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了。
方烁惊愕：“你照片都修好了？”
程沐则摇摇头：“没有，只是想换个心情。”
方烁怔怔地眨眨眼：“那你多久回来？”
程沐则没说话，毕竟他也没想好。
朋友之间的关系大致可以分成两种，一种是不需要刻意维
两个气雾剂的药瓶中间，一颗糖块正静悄悄地躺在其中。
莹红色的糖纸在白色桌面上圈起一层微光，禁锢着程沐则的视线。
是沈靳之常送他的那种糖块。
程沐则才安抚下去的藤蔓又不安分地生出尖刺，悄然没入他的心脏。
他拿出手机，切进购票软件。
“等等。”
程沐则顿住脚步，指尖微缩。
沈靳之拿起桌上的药瓶，塞进他手里：“药记得喷。”
程沐则喉结微滚，言语卡在喉口，最终狼狈离开。
云层阴沉着脸，应和着他的低落。
与沈靳之相识的短短一个月里，他好像总在接受对方的帮助。
沈靳之事事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，处处不与他为难。
程沐则这才极度滞后地察觉到，沈靳之确实对他太好了。
这样短时间相交就能做到毫无保留的朋友，怕是提着灯笼都再难找到一个。
可他呢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