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严磊被他爸怒喝着拽走,走远了,袁木慢慢地不再动。
裘
及时薅住他后脖子,人没能倒地,结结实实再捱三四脚前踢,领子破了袁木才脱手丢开他。
一路踹过去,严磊倒在路中间,袁木折回来拿他家的椅子。
拎着椅子路过裘榆,他停步,喘着气握紧他的小臂翻看,有严磊抠出来的带血的指甲印。
袁木什么也没说,松了手就朝严磊走过去。
严磊他爸闻声来了,正把满身是灰的儿子拉起来。
袁木手心泛痒,太阳穴突突跳,跳得疼。
按理说愤怒才最易传染,但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他的身体里由悲哀占高位。
有人冲过来,刮橘子味的风。
一只手臂横他眼前,手掌按着处于,bao怒中的严磊的脖子往前顶,严磊酿酿跄跄狼狈后退,被蛮力钉在墙上。
把他和袁木隔出距离,裘榆松开手。
目光还是落在他们身上,试图找到一些破绽,那几张脸上除了木然真的没有其他吗,痛、疚、悲,任一样都可以。
其间严磊把椅子提起又放下,弯着腰直直看过来。
有了,怒和窘。
严磊迎着袁木的视线走来,几步之后返回去拖上椅子,他到袁木的面前:“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。”
小学时期他们也是好朋友,袁木和街上一帮孩子到严磊家玩,严莉会削土豆切成丝放油锅里炸,说是给他们学德克士的薯条。
一椅子砸下去,严磊又趴地上了。
“哎!”严父被吓到,反过来要拉袁木。
袁木抡着椅子连他爸一块打,裘榆从后面抱住他的腰。
袁木顿了顿,顾忌着是他,没使力挣,只想着拖着裘榆也要上前把严磊摁这条椅子底下。
两个人都不出声,静默地黏在一起,一个急着逃离,另一个环得死紧。
“你干什么。”
裘榆看着严磊。
“你两个一伙的是不是?”没了禁锢,严磊依然背贴墙,“我不怕,照样日你妈的烂逼,裘榆。”
裘榆反应不及,啪的一下,看见严磊的脸被身后丢来的盐袋掷歪。
袁木快步走上来,一脚狠实地踹去严磊侧腰。
到了初中,袁木和他没再相处过,原来严磊变声期之后的嗓子这么粗。
“我什么眼神。”
袁木平视他。
“别拿这种眼神看我,怪不到我身上。”
严磊起初压着声音,终于有机会说出口就难控制住,几近疯癫,“你们别拿这种眼神看我,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家,操你妈的!操你们的妈!这是她的命,知道吗,她自己选的路,是活着还是死是她自己选的,凭什么要我背!她的命就这样!就这鬼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