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缩在鞋柜旁边,手脚发软,身体一阵冷一阵热,汗水密密麻麻往外冒。念头晕晕乎乎的,一会儿想裘榆会不会也痛,一会儿想自己瞎操心,他那铁胃吞石头也轮不到他痛。
眼皮打架,意识涣散,散到快要没有,袁木爬起来跑向客厅,跪在地上抱着垃圾桶吐。一阵昏天黑地,胃还隐隐抽搐,涕泪不受控制地外涌。
没有力气了,头后仰,勉强靠在沙发上。打过一股冷颤,全
裘榆细细嗅他颈侧,额头渐渐移下来,眼睛闭上了,埋去他的肩膀。依然一下一下蹭着,似乎是喜欢上这条轻缓的声音,也好像是一遍一遍说,没有。
袁木的手抬起来了。
街的另一头,有人哼着曲摇摇晃晃从黑暗中走出来。
两个人都转头去看,是薛志勇拎着酒瓶路过。见了他们,薛志勇歪了歪脚步站稳:“看!眼睛给你龟儿挖下来!”
裘榆的手松了松,要离开,袁木左手立即托住他的小臂,重新放去自己腰后。左手握他的后颈,重新按来自己肩膀。等薛志勇的脚步远了,袁木的手心摸了摸裘榆的后脑,又用指腹去摩挲他的耳朵。
慢慢地拥抱他,在午夜的街头。
“想一路了就想出这么个办法吗。”裘榆小声说话,把他的衣领呵热了。
“没有一路。”袁木说。
“嗯,哦,知道,那道白线开始。”
袁木经常走在他前头。
“这次不要剪了,把头发蓄长一点吧。”
道过别回了家,袁木拉开门,屋里漆黑寂静,方琼和袁茶已经睡了。他拧着钥匙合上门,拔下来攥手心没来得及放好,捂着胃靠门框缓缓蹲下了。
据袁木的姨妈说,他小时候方琼奶水少,奶粉贵,所以他断奶比其他小孩早。过早喂他吃辅食,破坏了稚嫩的消化系统,落得今天这么个金贵娇气的胃。
不过脆弱便脆弱些,袁木觉得也没什么不好。胃成了一架精密的仪器,按时促他吃饭,准确为他验查哪口食物不卫生,哪家饭店去不得。
袁木从下午在集市吃过那碗粉开始难受,期间几次想吐,硬生生压下来。精力专注在别处时好些,现在剩自己一个人,反而忍不过这绞痛了。
每每注视他的背影,裘榆都希望能永远如此安安稳稳地注视下去。但其实,又免不了期待他停下来,自己追上去,近一点,最好能抱在怀里,最好久一些,最好和他注视他背影的时间对等。
看吧,他对他,翻来覆去是自相矛盾的私欲。
“袁鸵鸟。”
袁木动了动下巴:“哦,你有更好的办法啊。”
裘榆摇头,短短的发茬和袁木的衣料相蹭,沙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