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给你的。”
“我……”
裘
四周装了绿色的草坪灯,和高高挂着的计时牌交相辉映。
“还灯红酒绿的。”袁木说。
“可能悬崖底下在开party。”裘榆说。
他们通常在教室待到最晚,现在校门口的人零星几个,路边一个老奶奶在摆摊。路灯坏了几颗,迟迟没人来修,走近才看见三轮车里是盆栽。
袁木想说这里没生意,得去广场卖,不过今天这么晚了,不如早点回家明天再去。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集体默认的分寸感,俗规俗矩叫他止步,只默默多看几眼,到底没去开口。
白纸是学校办公室盖了章的通知单,有关高中生计算机竞赛。竞赛是跳板,得了奖,考大学有保送和降分录取的机会。
杨岚清奋战英文词海,草草过了一眼往后传。袁木倒是从头到尾认真默读两遍,转头亲自交去裘榆手里。
裘榆:“不用,后面都有了。”
袁木:“你拿着。”
“我也有。”说着,裘榆还是接过来。
说:“裘榆你先吧。”
“”裘榆有点莫名其妙,一班的同学过分谦让了吧,“你先来就你先接啊。”
兑了四分之一的凉水,估摸着能刚好入口,裘榆把杯子放袁木桌上。
“干嘛。”
“给你水吃药。”
“等等啊。”
裘榆走去三轮车前攀谈几句,付了钱,换回来两个盆栽。
袁木盯着:“种的什么?”
“认不得。”
“那你还买。”
“好好看吧。”袁木转回去。
裘榆拿着两份通知单,扇了扇风,翻了个儿,当草稿纸往空白面画图写算式了。
下了晚自习是十点,晚间有浓雾,高考倒计时灯牌的红光穿透力不强,但给予空气颗粒感。
袁木和裘榆路过操场,雾把通往篮球场的长道和台阶全吞了,尽头剩一方天,孤零零漂浮着一团缥缈的灰白。
袁木问裘榆,那像不像一座悬崖。
袁木看了看杯子,又看他:“感冒病毒会传染。”
裘榆坐下了,提笔接着和那道压轴题死磕:“那就把你的药分我一半。”
freedom,freedom,自由,自由。romantic,romantic,浪漫的,浪漫的。R-O-M-A-N-T杨岚清吞声,缓缓转头看他们一眼。
冷风卷进来,李学道拿着一沓资料出现。大家以为他是来查手机和课外书的,东西全往桌肚藏,撞得噼里啪啦一通乱响。
李学道笑着扫视一遍,心知肚明哪几张脸是惊魂未定。不过他没打算计较,分出一叠A4纸叫第一排的同学分发传阅,就匆匆忙忙地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