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非常自私的本能反应。”
的黑眸,方停澜就做下了一个如此冲动的决定——如果让周不疑知道了,估计对方能笑掉大牙。
他开始对商海连讲述事情的一切,在这只有两人的孤岛上,仿佛正在对着天地立下一桩漫长的誓言。
他从前朝的倾覆说起,到天机库的分裂,再到自己的母亲和费祎,商未机拜入颛孙先生的门下,以及三人肩上的使命。他还说起了自己的父母的初见,二人的琴瑟和鸣;他也说了他自己,巍峨的泰燕皇城,小时候和梁王等人打的架,跟秦唯玉一块养的一只蛐蛐,酥月房的点心,父亲让他学习的古怪功课,四荒的语言,火铳,机拓……
一直说到了“裂国之战”。
“我是前天才知道我娘的死因的,”方停澜说的很轻很慢,“很多事情全得靠东拼西凑起来,她从家里消失的第二天,北漠人就停止了使用摧城火。我从没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。”
“你阿娘……”海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,他只好道,“她很厉害。”
“是啊,”方停澜垂下眼睛,“如果我在她的处境,只怕没法像她那么从容的做出慷慨赴死的决定。”
海连说:“你前天已经这么做过了。”
“那不一样,”方停澜看着露出困惑的小海盗,不由一点点微笑起来,“我母亲的牺牲,是她经过深思熟虑,要以小我换苍生的崇高觉悟;而我远不如她那么伟大,那天晚上……我对你……”
病热的潮红攀上脸颊,心如擂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