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个很宝贝珐琅镶金檀木盒子,里面放这许多年来他画画。明川久居深宫,并没有看过多少风景,所以他画大多是人物画,画大多是个人。
明川将那些画摆出来,实在是很多。他站起来看看,拿火烛往里头扔。燃烧起来画卷,烧着床帐和窗纸。明川脚踢翻炭盆,火星子溅出来,很快将地毯点燃。
紫宸宫宫人都让明川打发走
“怎样?”容商问。
无世摇摇头:“他原本底子就不好,你又给他用些药,现下脾胃不和,肝肾两虚,得好好补补。再者,瞧着他精神头不太好。”顿顿他接着道:“从前便觉得,小皇帝虽是万事不过心,但也不是什都不懂,保不齐心里存着不少事呢。”
容商沉吟片刻道:“先补好他身子,其他事,既然不是朝夕造成,自然也不是朝夕能治好。”
无世无所谓道:“总归是你们两个事。”
谈好出来,明川正在整理自己画。无世对着他念声佛,道:“先前说好银杏叶子,等那久,也不见人来。”
扑簌簌落下,天地白茫茫,又干净又清静。
药性退干净又用半个月,半个月里胡天海地,明川到后来恢复理智,那时候已经没有开始那抗拒。
做次是做,做百次也是做。明川披着厚厚大氅,站在檐下看雪,心态趋于平静。
他被关着时候成公公干人也被关着,现下被放出来,还在明川身边伺候。
“陛下瘦。”成公公看见他,眼睛就红。
明川面带歉疚,容商理理他头发,道:“明年再去,也是样。”
明川点点头。无世欲言又止,到底什都没说,留方子道:“这张方子药引子得现做,等用完着人送来。”
容商接过来,使人送他出去。
无世确是个神医,用药后,明川身子好不少。如此过些时日,到约定日子,无世还没把药送来,容商正好有事找他,便亲自去趟普陀寺。
雪霁初消,枝头梅花星星点点开放。明川看很久,回宫后支人出去,留下自己在寝殿里。
明川道:“这阵子事多吧,回头好好养养就是。”
成公公点头,道:“外头冷,陛下进去吧。”
明川摇头:“朕在想事情,冷点脑子清醒。”
成公公便不再说话,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守着他。
晚些时候容商来看他,身边还跟着无世。明川挨着容商坐,看起来很依赖他样子。诊完脉,容商和无世有话说,打发明川去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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