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沉手剧烈抖动下,把瓶子撂在小卖铺窗台上拔腿就跑。
那老板被他突如其来动作吓大跳,等回过神,在后面焦急地喊:“你押金!你押金!”
张沉转身回来接过押金,急匆匆往大路上跑,他这时候顾不得钱不钱,暑假以来头次招辆出租车,迈上去就朝师傅说:“东边那个郊区,在平安矿场前面停。”
出租车司机是老油条,耳管八方,从后视镜瞥眼张沉,问他:“现在去那儿?现在那儿可全是警察和搜救队。”
车启动,张沉不答话。
张沉始终对这个世界怀有巨大不信任和钝钝愤恨,从卧室翻出去是他唯能做到叛逃方式。
张沉在向外跑时感受到耳膜传来阵隐隐刺痛,仿若远处什东西跟随风刺进来。他没在意,也没目地,只是这样在大街游荡。
难受时候张沉喜欢观察人,书里讲人千姿百态,可他搜遍自己生活,却发现人只分为两种——云城人和程声。
他自己当然也是云城人,但在此之前张沉认为全世界人都该为普通生活操劳,即使是当年那个从北京来满口主义语文老师,也要为千八百块工资发愁。可程声狂妄自大刺穿他,张沉无法不去接受世界上真正存在只凭喜好做事、甚至乐于在生活中逆行人。
他挎著书包在街上走,眼睛对准寥寥无几过路人,仔细观察他们,发现他们竟然长得模样,甚至连走起路来都如出辙脚步虚浮。
司机并不介意他漠视,又问:“亲戚朋友在矿里?”
张沉抬下头,视线在正前方
天上开始下雨,很小,甚至没人打伞。张沉走在雨里,在囊肿样城市里缓行,他看着这些模样人,迫不及待地想做坏事,想把包里所有钱都花光。
张沉走过家小卖铺,小卖铺老板正端着碗吃午饭,他面前有个彩色电视机,但他不看电视,而是和旁边老婆絮絮叨叨,“上午郊区那儿有个矿塌下来,不知道死人没有。”
张沉脑中猛然晃过个人影,他停下脚步,扭头走近小卖部窗台,问里面正在吃饭老板要瓶冰镇橘子汽水。
老板马上撂下碗奔过来,从冷藏柜里拿出瓶递给他。张沉交押金,靠在小卖部窗柩边喝汽水,期间他不经意问老板:“哪个矿塌?”
“东边不就个矿?”老板瞥他眼,问:“建军你认得?原来建军承包那个矿,后来卖给个南方人,就那个矿今早塌。早上去前面东郊进货,听到轰隆声,耳朵和箱汽水差点给震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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