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点点头,眼睛在张沉脸上巡视好几个来回,发现这人确有股成年人气质,也就没再接着往下问,甚至连证件也没要就招呼后面护士准备东西。
“要先抽管血化验,你等会儿。”
后面有个护士模样人端着个不锈钢盘架挪过来,盘架里摆着支开封针管,针头锃亮,长长截,旁边有碘伏纱布之类常用品。
张沉把夹克脱下搭在旁木椅子上,胳膊伸给护士模样人。很快他胳膊被绑上橡皮管,上面擦碘伏,凉丝丝。
就在那根泛着银光针头即将刺入张沉胳膊时,他脑子里忽然想起什,猛地抽抽手,问那护士:“能不能换个没开封针头?”
张沉在妈妈墓旁打排木桩,和青灰色石碑等宽等高,表面都刷上红漆,是他为自己打。
九月份天凉下来,在这个北方小城边缘已经能够摸到冬影子,张沉外面套件黑夹克,迎着傍晚凉风,桩桩把底子削尖红木桩扎进土地里。
做完这些,张沉才大松口气,他望着这排坟墓般木桩,终于有自己仍旧扎根于这世界实感。
快到傍晚时,张沉去趟清水路,这条路挨着牡丹巷,生意调性也差不多,那条巷子是窑子街,这条路便是小规模地下黑市。
张沉拐进条七歪八扭狭窄支路,从个小门脸进入,顺着密不透风楼梯往二楼走。
护士被他突如其来缩手搞得有些措手不及,但很快反应过来,瞧他眼,放开地笑起来:“哟,这小孩还挺谨慎。看你长得俊份上给你换个,别人可没这待遇!”
她收这只针管,转身从后面柜子里重新抽出支新,在张沉眼前晃晃,调笑着说:“小帅哥,看清,这支可没拆过。”
冰凉针头缓慢刺入皮肤,张沉闭着眼感受,他知道自己身体里气正顺着那支针头点点流向不知所在地方。
护士把这小管血放
掀开门帘,里面有股浓浓消毒水味道,和张沉每天往返医院同个感觉。只不过这里更没秩序,医用品随意陈在桌子和铁盘上,有地方还溅上血迹。
有个穿白衣服人从张沉进来便直盯着他看,等人坐到他面前,他把张沉袖子抹上去,眼睛在他瘦溜光洁胳膊上来回打量,问:“第次?”
张沉点点头。
那人又如同查户口似接着追问:“多大?身上有没有得过病?为什来?”
张沉瞒下自己年龄,其余都如实说:“刚十八,没病,爸手术费没凑齐,还差些,所以就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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