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声没动，他此刻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，张不开嘴，说不出话，只是
直望向对面
张沉。
他们两个人用眼睛说话。
张沉也盯着他，用眼睛问：“下辈子你想干什
？做学术还是玩鼓？去哪里卖艺？开咖啡店还是餐馆？”
程声用眼睛答：“都要，但是得去个人少地儿。”
张沉用眼睛继续说：“
们现在有个得天独厚优势。”
但现在已经无所谓
，他器官像漏气气球样逐渐瘪下去，那些永远思考不出答案问题被他干瘪器官逐渐挤压出身体。千斤重思考留给其他人吧，他已经彻底干净、要化作缕风飘走。
最后，程声只想说句真心话，他想说自己还是不懂，什都不懂，他只是最无知个人。
可忽然，程声在自己身体里听到张沉声音，他好像看得见自己在想什，回答道：“这就对，你不是直希望变成张白纸吗？现在们都是白纸。”
张沉声音从哪里传来？程声这才察觉到压在他眼皮上那只手直在，是冰凉，带着潮湿雨腥气和血腥气。他掌心里温润血正缓缓渗进自己眼球里，和他体内刚刚合二为两个自己汇合，所以程声听到他声音。
程声艰难地睁睁眼，透过张沉指缝看到他也正盯着自己。他脸被雨水打得通湿，睫毛上挂着水珠，表情轻松，好像和自己样，马上要化成风飘走。
程声望着他：“什？”
“下辈子天生知道自己喜欢做什。”
程声笑。
张沉朝他眨眨眼：“松手吧，们下个地方见。”
没会儿两人被分别抬上救护车。上车前，程声看到外面灰蒙蒙天被地平线升起太阳照亮，当第缕曙光刺向他时，程声觉得自己空荡荡身体好像被某种新生东西填满。他
程声终于明白他们昨晚那场艰涩性究竟差在哪里，身体和身体连接怎可能变成个人？他们默契地选择同个结局，他们叠在起，此时此刻才终于彻底变成个人。
周围忽然响起几道尖叫声，接着是几阵急奔声。程声没理会，透过这道狭窄指缝，痴痴地望着张沉。
不知过多久，远处有救护车笛声在叫，周围涌来大批人。程声发觉自己身体被这些人向上拖拽着，但他不想走，死死搂着张沉脖子。
旁边有人着急地嚷着：“别太使劲！”
“俩人都睁着眼呢，有意识。”另个人凑到程声耳边，扯着嗓子大声问：“能听见说话吗？能听见就点点头，把手松开，们这是在救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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