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闻被这斥责声吓得浑身一震,一下抬起头看他,双眼大睁,瞳孔透着光,有种易碎品的感觉。
杜夏盯着他沉默了很久,才徐徐叹了口气。
老天爷其实很公平,一样东西要用另一样东西去换。
奚闻打小就聪明,看东西过目不忘,反应极快,写歌的时候灵感源源不绝,常有出人意料的精彩旋律,都得益于那个病。
病给了他灵性,在好的时候让他的大脑异常亢奋,让他像个天才一样地持续创作。不好的时候让他抑郁疯狂,空虚乏力,满脑子都
奚闻坐在地上,一边整理,一边说,“没,就是在外头待久了,想家了,所以回来看看。”
“那你还想走原来的路吗?”杜夏劝着他,“其实你在音乐这方面的确挺有才华的,不是我跟你熟就捧你,我经手了这么多音乐人,你的歌的确不错。有天赋不容易,别浪费了。”
奚闻盘着腿,把衣服理出来,“喜欢还是喜欢的。可是叔,我写不了歌了。”
杜夏一愣,烟灰落到了手上都没感觉,“怎么回事?”
奚闻清了清嗓子,“就我妈那病你知道的,不是有遗传性吗?所以得吃药压着。”
杜夏说的房子在城市CBD区周边,交通发达,里头是精装,生活设施一应俱全,完全可以拎包入住。
杜夏去物业拿了钥匙,帮他把行李搬进去,开了灯,然后把钥匙给他。
“你先住这儿,如果不习惯再跟我说,我给你另找地方。”
奚闻走到窗边,拉开窗帘,往下俯视,整片城市的灯火连成一片,高楼林立,条条高架纵横交错,车流与街灯像彩色的光带,霓虹辉煌,五光十色,尽显这座不夜城的繁荣本色。
奚闻把额头贴在玻璃上,凉浸浸的,看久了,有点眩晕得闭了眼。“好久没回来了,都快忘了这儿有多漂亮了。”
杜夏脸色变得沉重起来,“戒烟戒酒也是因为这个?”
奚闻嗯了一声,把行李箱里保护的很好的一大坨东西拿出来,小心翼翼放在地上。
杜夏的手抖了抖,把还剩了一大半的香烟狠狠摁在烟灰缸里,“冯桐知道吗?”
“不知道,我没跟她说。”
“胡闹!”
杜夏走到他身侧,“那么漂亮,你当初还舍得走?”
奚闻把脸从玻璃上挪开,垂下脑袋小声地说,“谁让我做错了事,是我自己活该。”
杜夏看着他趿着拖鞋走回客厅,背影像个被遗弃了的小狗似得可怜兮兮,垂头耷脑的。
奚闻从门口把行李箱拖进来,在客厅中央摊开开始归置东西。
杜夏叼着烟,坐到沙发上问,“所以你这次回来有啥打算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