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野慢慢弯下腰撑着膝盖,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作白雾然后消散。
天很冷,他却发了热汗,喘息粗重。
沥青路面上,落下了几滴水渍,打湿成深色的一片。
沈清野眨眨眼,又有泪水落下,才发现是自己哭了。
有枯黄的梧桐叶飘落在他眼前,叶片枯脆,纹路凸起,已经耗尽了生机。风吹过他的脸颊,凛冽得像刀子,沈清野看着眼前贫瘠的一切,有些发怔。
脚猫的医生压一压就掩盖了,我给他的潜意识里放了一个心理暗示。”
叶永言咧着嘴,“我让他相信,他真的很爱你,不计一切,义无反顾。”
沈清野愕然地瞪着他。
“所以你面对他时,要好好想一想,他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你。想想他从前做的那些事,究竟值不值得?他回来以后对你好,又有多少是出自真心?”
“而你对他有感觉,是因为习惯了他对你的奔赴与执着吗?如果他不爱你了,你还愿不愿意坚持下去?”
很奇怪地,他突然想起奚闻曾经和他走在酒店的走廊时的对话,奚闻问他,你喜欢红色的花吗?
——送人的话,红色不能送火鹤,有苦恋的意思,最经典的还是玫瑰,我送你玫瑰好不好?
我送你玫瑰,你收下了,就重新爱我好不好?
沈清野从看守所里出来,
手机震了震,收到一条新消息。
他低头看去,是杜夏发来的——奚闻醒了。
跨下一级台阶,沈清野突然脚步踉跄了一下,险些绊倒。
他站在路边。冬日午后,天上丝毫没有阳光,阴沉沉的,云层厚重,好像棉被将人裹在其中,闷得厉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