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在打听北边消息吗?”赵太太问。
林阮点头,他去年六月份南下到上海,花三个月在上海站稳脚跟,本以为切都走上正轨,结果战争猝不及防打响。
上海位于后方,开始受到影响并不大,可后来南北方音信断绝,火车全都收做军用,林阮也就被困在上海。
“不然你去码头看看好嘞,”赵太太道:“今天早上听见弄堂口刘先生说,最近要有船路过。”
林阮记下,他对赵太太道:“天气那冷,快回去睡吧,也上楼。”
上海是和四九城截然不同地方,这里喧嚣浮华远远超过林阮想象,单说建筑,不同于四九城四合院,上海滩建筑多种多样。英式,希腊式,哥特式,这些风格迥异西式建筑伫立在宽阔马路两旁,汇聚成种奇特风情。
而在这些地方之外,狭窄又悠长弄堂里布满寻常生活烟火气,夏天巷弄口乘凉居民,跑来跑去小孩子,冬天热水升起蒸汽,自行车叮当响车铃。他们组成这城市背景不可分割部分。
这是林阮来到上海第十六个月。
上海好像没有秋天,冬天是瞬间就到,叶子落满地,踩上去没有声音,因为它们是潮。每当这个时候林阮总会想起四九城冬天,四九城里叶子是干燥,踩上去会有声音。
林阮最难适应这里冬天,寒冷无孔不入,钻进骨头缝里,又湿又冷扒在人身上。
赵太太点点头,又道:“最近不太平,入夜,到处都是打枪声音,你下次记得早点回来,不要等到天黑。”
“知道。”林阮应声,上楼去。
他推开门,打开房间灯,不大间房子,张床,个柜子,窗户底下放着张桌子,上面摆着些书和盏台灯。
林阮放下手里东西,拉开椅子坐在桌子边开始写信。
他这信是寄不出去,
林阮裹紧衣服拐进弄堂,他在平安弄租间房子,是户人家二楼,窗户朝阳,窗台底下有很多爬墙虎。
林阮推开门,租住这家人是对有年纪夫妻,姓赵。他们儿子和林阮差不多年纪,在几个月前被征兵去往前线。
天井里有几盆花草放在墙角,门口留盏黄色灯。赵太太听见声音披着衣服走出来,“是阿阮呀。”
南方人音色很独特,旧时说吴侬软语,听着温软很。
“是。”林阮走进门去,跟赵太太说话。赵太太人到中年只有个独子,被征兵走音讯全无,短短段时间里,头发都白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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