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峥捧着自己冰岛小羊,咬字清晰地认真开口:“很喜欢你,沈苫,你知道吗?”
很喜欢你。
不是在布达佩斯初次告白时便被你下意识否定意义喜欢,也不是那虚无缥缈、随时都可以更换对象浅薄好感。
喜欢你,喜欢很久。
具体伊始也许可以追溯到们第次见面,用不耐与嗤笑掩饰见钟情心动,而后次又次相遇、离别、沉沦,只是在不断加速、加深、加剧跌入这片名为“沈苫”咸海程度。
这可真是不妙。
这可真是美妙。
像是做场梦,他知道自己在不久后终将醒来,但却忍不住纵容自己次又次地暂时沉溺其中。
“你睡着吗?”秦峥轻声问他。
沈苫睁开眼睛,静静地回答:“没有。”
人再次回到三维坐标中时定会患幽闭恐惧症,那同理,在生死之前真正踟蹰过沈苫也很难再为那些从别人口中听到、自己早就通过实践获得过真理与情感动容。
人活世不易,们能作为条生命诞生在这世界上本来就是个奇迹,合该珍惜,可是,世界本身又真存在意义吗?
在和秦峥起回到布达佩斯之前,沈苫直处在这种觉得“切都已失去意义”混沌状态之中,抽离、飘摇,四望迷茫,没有任何事物能真正牵动他心神,只有死亡才是唯轮廓明确未来。
明明都已经决定要走。
但秦峥却非要拉他把。
很喜欢你,你知道吗?
“知道。”沈苫回答他。
直直,都知道。
像是终于打开某扇紧闭已久窗户。
秦峥眉眼舒展,松口气:
秦峥似乎笑声,而沈苫弯起唇角,也笑。
“有句话,想很久,还是想亲口和你说。”
窗台上“夕阳”在阴云背景中燃到半,秦峥声线渐哑,但音调却始终不曾变低变弱。
不知何时,沈苫也从瘫软沙发角落坐起来。
仙人掌隔在他们两个人之间,将房间与屏幕上雪原切分成左右两半,他们听着彼此声音,像是听着源自另个时空来电。
三年前在赞比亚草原上是第次,现在又来次。
大约是在到达冰岛之前,沈苫身上那层糊弄人糖衣便被秦峥耐心融化得分崩离析。
沈苫仍然自由,而且他这生都将属于自由。
但沈玉汝说得对,他有牵挂和弱点。
这场通往冰岛旅途本是他将自己永恒放逐最后程,但仍然看不到未来他却正让个人将自己渐渐渡成凡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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