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
不过,里面大概夹杂着真话:是挺喜欢你,但没有你想象中那喜欢。肯定会成家立业,不可能直跟你厮混下去。
他别无他法,管声没劈腿,只是他不再是这个男人全部。
那个跪在月下,说可以变成聋子哑巴去要饭人,和如今这个小心翼翼呵护羽毛,在尘世碌碌求索人,都是真实。
彼时是真心,此刻也不假。
自从大学加入空手道队,磕碰在所难免。小到肌肉韧带拉伤,大到关节脱位,哪次受伤都没这次来得厉害。相比之下,被水母蛰伤濒死,都显得不痛不痒。他感觉胸口压着团重物,每次呼吸都十分耗力,并且痛苦。
咣当——范锡心也跟着空,漏个大窟窿。千头万绪,全都丝不剩地流走,时间难以正常思考,整个人像具空壳子。
他仍能感受到管声在身边,就像人在截肢后,会觉得那部分肢体仍然存在。
帅呆围在他脚边绕会儿,兀自睡去。
他慢腾腾地动作着,修理毁坏家具、擦地,把沾雪碧衣服洗好。然后,坐在摇椅上晃悠到天亮,洗漱上班。
每走几步,他都能看见前任脸——地铁站里换新广告。色调温暖,但他只觉得寒气逼人。
岛上生活共同纲领第则:团结友爱,不许吵架,不可以用语言或武力互相攻击。而昨晚,他用谎言破坏团结,管声用语言疯狂攻击他。
这场争吵,不过是烟火库里划燃根火柴,引爆早已深藏矛盾。或许,分开冷静段时间也好,来适应如何在孤岛以外地方相爱。
“教练,还、还跑吗?们跑不动啦!”
个孩子气喘吁吁提问令他回过神,他歉然笑,坦白道:“不好意思,走神儿,大家列队。”
学员们整齐列队,口呼“Osu”行站立礼,端正地坐下进行冥想,听他讲道场训。
吊在沙丁鱼罐头似车厢里,他困倦地想着心事。坐过站,只好又坐回来,路狂奔着赶去打卡。
今天是周六,课程排得有些满。
范锡吞回个哈欠,对面前这十来个五、六岁孩子展露微笑。极真流提倡全接触理念,对抗性很强,因而每个班学员都年纪相仿。
他让学员围绕道场跑圈热身,自己则盯着窗外出神。
“又不可能去干海鲜”,“你就是生命里场事故”,“就该让你死在那儿”。他知道,管声在说气话。气话,就是在泄气同时,竭尽所能气死对方。这很正常,那男人本就脾气,bao躁。岛上环境单调,缺少变量,所以才渐趋平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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