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声愣了几秒,把泛黄的信纸交给他。他扫一眼,便又哭又笑,连说太不可思议了。Aaron凑过去看,他便把信捂在怀里,连耳根都是红的。
管声木头似的杵在那儿,眼圈发烫,看着这对从两小无猜相伴至今的恋人,感觉自己像一缸发酵了九九八十一天的酸菜。
方博惊得合不拢嘴,始终尽责地举着相机。Kelly拜托管声记下他的邮箱,回头把视频发他一份。管声笑着答应,说不打扰了,却被盛情邀请留下共进晚餐。
原来,今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。
他自然婉拒,“留下来一起吃点儿”,是主人家最基本的客套,儿时每次串亲戚都能听见。若真的一屁股坐在桌边,那就是不识时务。
木修剪得很整齐。
方博后撤两步,举起相机,录制视频。
片刻,门开了。一个高大的棕发男人闪出半个身子,目光友好地等着管声开口。他不到三十岁,很帅,有点像年轻时的基努·里维斯。
管声简单说明来意,大概三年前在澳洲某岛的海滩捡到了Kelly童年时的漂流瓶,特来送回,随后询问:“Kelly还住在这里吗?”
男人的五官惊喜地舒展,眉梢几乎快飞起来了,口中连呼上帝。他热情地搂住管声的肩,边带进门,边喊道:“Kelly,babe——”
可他们似乎来真的,Kelly直接把他和方博拉进客厅,说Aaron正在准备晚餐,很快就好。
他坐进沙发,神态微窘地环顾四周。纯实木的装修已经旧了,但很温馨。壁炉烧得很旺,逼得人不得不脱外套。
Kelly上楼换了身较为正式的衣服,好客地陪他们聊天。说到开心处,他的语速有些快,就叫人彻底听不懂了。
“快翻译一下。”管声对英语还不错的助理说。
“他说,他老公是镇上最棒
在一阵噔噔的脚步声中,男人握住管声的手使劲摇了摇,说自己叫Aaron。
Aaron……Kelly的梦想成真了,她真的嫁给了Aaron。管声头皮发麻,喉头一酸,背上满是鸡皮疙瘩。好嘛,自己千里迢迢,来这吃了把进口狗粮。
见方博仍在录视频,他对镜头挤出一丝笑:“我的天呐,这位Aaron应该就是Kelly提到的,住在她隔壁的男孩,他们真的在一起了!真是太奇妙了。”
Aaron也对着镜头打招呼。
这时,Kelly从楼梯走下来。管声侧目看去,微微一惊。她,不,他一身毛绒绒的家居服,金色短发带着湿气,祖母绿般的明眸闪动着,好奇地打量来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