哦,想起来,他们好像是变老。
“做个梦,好长梦。梦里们还年轻,回家,但是分开。”管声喃喃道,抬手扫去发间沙子,“们现在多大年纪?”
“你睡糊涂啦?们六十。”小老头儿朝他笑下。天啊,又老又丑,不过也挺可爱。
六十岁,哦,已经到该退休时候。他在雨林边漫步,感觉自己遗忘很多东西。老年痴呆——他脑中掠过这个病,这绝对是老年痴呆先兆。
忽然,他望见个小小坟茔。
道黑瘦身影背朝自己,腰间裹着破布,正蹲在那熬制什食物,淡淡肉香从锅里飘出来。
这个人是他八宝粥。
他还在岛上。
他模糊地想起拍电影和演唱会事,哦,原来是梦啊。
“睡多久?”他揉着惺忪睡眼。
冷照明灯下望着空旷体育场。
明天,人海会覆盖密密麻麻冰冷空椅子,他忽而如年少初次登台时那般紧张。
他缓缓踱步,用脚步丈量着宽阔巨大舞台,回想岛上那个供他演出破木筏。范锡个人,卖力地营造出群人氛围,从左跑到右,肆无忌惮地高喊“爱你”。
他多渴望,再次听见这句话。
九月怡人晚风,卷过犹如巨碗体育场,他感觉自己是爬在碗底蚂蚁。他坐在台边,晃荡着双腿,孤单得像找不到玩伴孩子。
他跑过去,只见木制墓碑上,用黑炭写着:爱子帅呆之墓。
帅呆死?!哦,对,当然死。他们已经六十岁,在岛上过三十几年,而狗只能活十多年。
“开饭!”小老头儿招呼他吃饭,是野鸟汤。奇怪是,他品不出什滋味,但还是连夸好吃。
“几分钟吧。”
他走近范锡,想看看等会儿要吃什,却在看见对方脸时大吃惊!靠,这个小老头儿是谁?!
眼角拧着细绳般皱纹,黑发蓬乱斑白,脖子皮肤也松弛耷拉着。不变,是那双清澈黑亮眼睛,它们疑惑眨眨:“你怎啦?”
声音如从前柔和。
他摸摸自己脸,粗糙不堪,纹路交错。又看向双手,粗黑如老树皮,大概再也弹不好琴。
他慢慢躺平,盯着纵横交错雷亚架,和整齐排列线阵音响,掏出哨子吹下,随后阖起眼。
“声哥,醒醒。”
管声个激灵,醒过来。
阳光灼目,温热腥咸海风冲进肺里,他躺在片柔软细沙中。他微微支起头,目光越过自己脚趾,看见片蓝宝石般海。
“到树荫下去睡,小心晒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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