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禅握紧裴绪的手,他突然被一股强而醇厚的爱意包裹,而后又尽数收在裴绪的眼眸里。
“这是天体物理学者独有的浪漫主义情调吗?”
闻禅笑起来,他摸了摸裴绪的脸颊,被裴绪捉住,紧紧攥紧手里。
裴绪抬眼,狭长的眸子被温柔和爱欲填满,他眷恋地笑着,像只撒娇的大型犬。
“天体物理是浪漫的衍生品。”
跑车还在向前,沿海路不远处有个临时停车的海景广场。
裴绪把车停在那里,海面翻涌的细浪和涛声入耳,他摇下车窗,冬月凛冽的海风吹进来。
“人不就是微不足道事物的集合体吗?”
裴绪笑起来,他眉眼弯着,手掌温度很高,让闻禅心生眷恋。
“我高中时曾来这里看过一次日出,那时是夏天,等我到的时候,天已经亮了。”裴绪指着远处一处平台:“那时那里还不是平台,是一块巨大的礁石,我坐在上面,想我未来的恋人。”
敛,仿佛正渐渐消融黑夜。
“高中时参加最重要的考试时,那天早晨的天色和现在差不多,向远处看是晦暗不清,只有靠近远处地平线才有一些光亮。”
闻禅回想那天,慢慢道:
“我那天坐在酒店的床上,抱着小提琴,吃着楼下早餐店的包子。包子是芹菜馅的,不太好吃,但豆浆不错。店主是个四十岁的女人,她蒸包子时,还在照看身边的小女儿背古诗。”
裴绪伸出手,握住了闻禅的手。
裴绪说道。
闻禅失笑,“
“恋人?”闻禅眨眨眼,疑惑道。
“恩。”裴绪描着闻禅的掌纹,语气愉悦。“我在想,他是什么样的人呢?是内向还是活泼,学习好不好,喜欢什么菜品,有什么想去做的事吗?”
“在想遇见他之后的种种,如果在高中遇见,我是学霸,可以教他提高成绩;如果大学遇见,放假一定要带他去玩,参加同一个社团,每天一起上课;如果工作遇见,就在完成艰难的项目去甜品店吃当季新品,带他逛商场,请年假一起去游乐园。”
裴绪敲了敲方向盘,凝视着闻禅。
“想着,他现在在做什么,会不会知道在世界某处,我曾幻想过他的模样。”
“那天会担心考试吗?”
裴绪瞥了眼海上朦胧的月亮倒影,笑着问。
闻禅在裴绪手心划了一下,“没有,明明紧张了好几个月,拼命练习到烦躁,拉错一个音就会受责备,无数次对前途感到不安,但那天到来时,仿佛又什么都不怕了。”
闻禅伸出手指,慢慢抵在下巴上。
“很奇怪吧,明明没什么意义,却仍记得某些微不足道的小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