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丞禹放下笔试握住我的左手:“跟冰块一样,你别抄了,我谢谢你,快点去睡觉。”
大约是被黑暗的环境蛊惑,说话的距离比平时近很多,声音也小,营造出暧昧,我有了我们很亲密的错觉。我靠近他,大腿挨上他的大腿,宣称:“靠近一点就不冷了。”
他松开手,看了眼我手里的工程:“等这张抄完就去睡觉。”
我很心满意足地贴着他,说好的。鼻子嗅到外套上熟悉的香味,产生原始的
“哦……”我问,“你很讨厌你爸吗?”
他说:“很烦啊,他和他爹两个人,自以为了不起,一个以前在家打奶奶,一个人在外从来不顾家……”他越说越激动,我赶紧拍他大腿示意他冷静。
他说:“我读这个学校他们也不满意,一开始还限制我消费。”
“怪不得你要问我借钱。”我想起来了刚入学的时候,当时差点以为自己被拗分了。
“嗯。”他有一种得胜的荣耀,好幼稚,“先花了,不得不给我吧,而且又不是我自己高消费,全是所谓的人情交往,他们自己最喜欢搞这个,凭什么不给我报销?”
页的清脆的声音。我也拿着笔开始工作,复制粘贴一份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数学卷子。
我问:“你还有多少作业啊?”
他说:“不多了。语文还有两篇作文,数学还有三张卷子,英语写的抄完了。听的懒得做。”
我替他计算:“那我写完这张,你就还剩两张。”
“嗯,数学不错。”他揶揄我,“所以你睡了,明天再写也来得及。”
“哦,以后你给王栋他们花吧,我有钱。”我说,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往他那里靠了靠,睡衣很薄,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导而来。
魏丞禹说:“我一视同仁,我散财童子。”
散财童子,能不能不要一视同仁,偏心我一点。我在心里胡乱地想。
他又说:“唉以后都不在一个班了,也花不到你们头上了。”
毕竟是坐着一动不动,空调又打得很冷,我抄了一半,扭过头打了个喷嚏。
我问:“你为什么不用功读书,作业一点都不自己写啊?”
“不想读啊。”
“你期中还曾声称过要好好学习。”
这次,他闷头写了会,才说:“哦,因为,感觉又被当成关系户了。”他说,“学和不学没什么区别,都进最好的班,总有老师会把机会交给你,有意思吗?到处做安排,路都铺好,强制你走。不学,那个人还能不得偿所愿,不是挺好的。”
魏丞禹上一次提到自己的爸爸,也是用的“那个人”去替代,好像很不齿用有血缘关系的称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