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慢慢缩了回来,他没有上前打扰,而是独自悄悄离开,青色的衣袂在拐角处一晃而过。
下一刻,青丘玦自医书中抬头,若有若无的朝那里看了一眼。
藤蔓顺着镇西的围墙一直延伸到房顶,但早已经无暇顾及,瘟疫的危险期悄然而至,没能熬过的百姓相继长眠,落梅山的火光昼夜不歇,犹如江河日下,一天不如一天。
谢陵瑜下巴上长出青渣,眉间愁绪不散,青丘玦整日不见人,从一开始的夜不归宿到后来直接在阁楼住下,谢陵瑜不放心的去看过几眼,瞧着还行便也没管。
过了半月左右,朝廷人马才慢悠悠赶到了南凌城,将卢知府与南凌城主押送大牢,城中怨声载道,讽刺当今圣上的说书人随处可见,一回合下来赢得不少叫好,就连孩童唱着稚嫩的曲调都在暗讽朝廷无能。
他们远在繁镇,倒也能听到些风言风语,权当听个开心,不予置评。
好在阴郁的乌云终于散去了些,倾泻出一片亮光愈烈,他们费劲千辛万苦,早已忘记了一夜无梦是何感觉,只知道辗转反侧难以入眠,终于在某天天光乍现时,等来了一纸浸透无数心血的药方。
那天清晨,大半镇上的百姓都被吵醒了。
镇中阁楼传来声嘶力竭的又哭又笑,很是吵闹,亮了一夜的烛火在他们的吼叫声中悄然熄灭。
黎明已至,天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