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敏看他如旋风样进门,数落道:“吃饭倒是知道回来!”
家里只有他们两个,吃得就很简单。于敏拿出冰箱里昨日冻硬剩饭,分出两碗,倒上滚烫开水搅拌开,再从玻璃盒中夹出些酱瓜,萝卜干。
许添谊拿筷子上桌吃饭。于敏吃着,忽然问他:“刚刚看牛奶箱,怎少两盒牛奶?你顿早饭要吃两盒?”
还有盒,给对楼那个。许添谊没想到于敏竟然连这个都能发现,只能硬着头皮胡诌道:“今、今天早上嘴巴干,就喝两盒。”他现在觉得应该让面包噎死贺之昭。
“你省着点吃可以伐?”于敏皱眉不悦道,“牛奶多贵啊,你小阿姨就送来这箱特仑苏,都舍不得喝留给你们。你倒好,次喝两盒。”
他生气道:“在和你说话!”
“听见。”贺之昭答。
“你没听见!”
“你叹口气,说让妈妈满意难。”还真听见。
那你为什没反应?
贺之昭又写面数学题,翻页声音让许添谊回过神,心中跟着产生些想法。
或许贺之昭会知道如何让妈妈满意方法吗?
姜连清总是笑眯眯,连对着他都很温柔耐心,想必贺之昭是个有些手段人。
这时许添谊尚未想明白那因果次序——因为姜连清是个温柔人,所以对贺之昭很温柔,对儿子朋友也很温柔。并不是贺之昭考得很好心里满意,才总是笑脸待人,和蔼可亲。成绩怎会是爱衡量标准呢。
许添谊纠结番,最后看着墙角,装作不在意地说出自己心事:“唉,让妈妈满意,有时候还挺难。你觉得呢?”
许添谊连忙咽酱瓜,承诺道:“知道,下次只喝盒。”
“姜连清上班去,是不是?”于敏随口问,“那贺之昭吃饭怎解决,随便吃?”
这
许添谊坐不住,站起来扭头就走:“回去吃午饭。”
贺之昭起身跟着他到家门口,顺便问:“下午还来吗?”
许添谊没回答。他抿着嘴,如同涨满气河豚冲回自己家。
讲出这样少年烦恼,如同揭露伤疤,朋友却置若罔闻,他觉得很羞耻,这种羞耻让他很生气。
同时,也有丝隐秘伤心。
贺之昭点头表示听见,又摇摇头表示“不觉得”,接着继续写起数学题。
背后许久没有传来回复声。
许添谊忐忑期待地憋半天,回头看,却发现对方正拿着橡皮认真地擦口算簿。
擦完,将橡皮屑轻轻拂去,捏着铅笔填上正确答案。
许添谊瞠目结舌,心情难以言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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